“我还是不明白。”
思彤看着吴桐,她不明白相依为命的母亲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她不明白不知道
的秘密。
“你不需要这么明白,你只要知道,妈妈是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到你的人就好了。”
吴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说这话的时候,揽着思彤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
思彤能清楚的闻到从吴桐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那种温暖又不热烈的体温,这是她渴望却少有的温情。
思彤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不那么冷了。
周舟松了口气,看着床上熟睡的周语容,走过去轻轻的帮她把被子盖好。
孩子是个小火炉,周舟进被窝的时候,感到了一阵融融的暖意。
看着周语容熟睡的小脸,周舟想,他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
每个女儿都是爸爸的掌上明珠。
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树冠,有些叶子落完了,光秃秃的,有些树冠还带着青翠的帽子,天空不知道是蓝色的还是灰色的,因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阳光照在身上一定很暖和,只是她现在感受不到。
多少天了?多少次了?
她就这样躺着床上,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窗户,以及那扇小小的窗户背后的天空。
运气好一点的时候,她能看到有鸟在天空飞过,但更多的时候,她只能听着呼啸的风吹刮着光秃秃的树冠。
那树冠无力反抗,粗哑的枝条在梭刮着彼此,那声音她听不见,因为隔着厚厚的玻璃。
更多的时候,她是靠自己的想象。
她想,她现在和那些光秃秃的树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的丑,一样的没有生气。
不,还是不同的,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树木又会重新抽出枝叶,会开花结果。
可是,她呢?
她还能不能活到明年呢?
每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无比的烦躁。会生闷气,可是生完气之后呢?
除了身体更不舒服之外,她再不能得到什么了。
于是,她又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能找到血液能匹配的人身上。
可是能匹配的人在哪里?
找到那个人的希望有多大?
她并不知道。
她却知道,她的生命在一步一步看的见的流逝。
昨天回到能暂时居住的屋子之后,第二天一早,吴桐又把思彤送进了医院。
于是,她又要进行着和以前一样的无聊的日子,掰着手指头数数的日子,看着阳光一点点西移的日子,看着树叶一片片掉光的日子。
思彤感觉到无比的烦躁。
但是,她也明白,她的身体不允许她离开医院太久。
所以,在别人尽情享受自己青春年华的时候,她只能躺在这个连空气都充满了消毒水味道,无穷无尽满是白色的地方。
思彤无比的恨,又对现实如此的无力。
也许,再过不久,再找不到能配对成功的血液,她连这个地方都不能待了。
只能像一颗种子一样,被深深的埋葬在地里。
可是种子还有发芽的可能,可是,她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的可能了。
林黛玉埋葬花时曾吟道,“今日我葬花,明日谁葬我。”
在别人看来这是无比矫情的,无病呻吟。
可是现在的思彤却十分能理解这种感受。
也许,人只有在面临同样的境况的时候,才能学会理解。
正在思彤沉思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吴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欣喜若狂的笑。
跑到思彤的病床前一把把思彤搂在怀里。
“女儿,我的女儿,你终于有救了。”
思彤被吴桐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不知所措,一时对吴桐说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妈妈,你说什么。”
吴桐将思彤用力的搂在怀里,思彤的很瘦,有些骨头凸出的地方咯的吴桐有些疼。
可是,她现在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吴桐兴奋的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思彤,我的女儿,你有救了。”
没有人想死。
更何况是思彤这种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
“真的?”思彤问道,仿佛是梦中发出来的呓语。
她必须要小声一些,她怕她的声音大了一些,就会打破这一丝丝希望。
“真的。”吴桐使劲点头。
她伸手摸了摸思彤稀疏的头发。
思彤的一颗心在胸膛里止不住的激烈跳动。
但是她还有一点疑惑,“妈妈,医生不是说我的血型特殊,很难找到匹配的血液吗?”
她问的是那样的轻,那样的彷徨。
也许在她的心里,疯狂的想找到那个人,可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又比谁都害怕那是镜花水月。
“妈妈,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连哥哥的血液都不能匹配。”
吴桐的脸色一寒,“快别说你那个哥哥了。”
思彤心里一紧,“妈妈,怎么了?”
看着思彤消瘦的脸,吴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思彤,你哥哥到底不是和你一个妈妈的,所以,才那么的不心疼你。以后,你不用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
思彤不明白吴桐的意思,“他确实是我哥哥啊,不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那要当成什么来对待?”
吴桐眼中寒芒闪过,“把他当成对手。和你争夺父爱的对手。”
“为什么?”思彤还是不明白。
吴桐看着思彤的脸,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