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站在窗边,大部分的光线都是从窗户照射进来的。
周舟就站在那样向往光明的地方。
站在他背后一些的方若仿佛都能看到光线在他身上流动的痕迹。
方若朝他伸出手,想触碰他。
她是如此的害怕,所以才伸的如此的缓慢。
她是如此的希望,所以又伸的如此的坚定。
如果周舟能看到此时方若心里的害怕和希望,他挥出来的手是否还会如此的坚决?
方若的手被周舟挥到一边。
方若愣了一下,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和思想。
过了好一会儿,方若才回过神来。
周舟挥出去的手也停顿在了半空中,手上的动作快过脑袋的反应。
方若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
似乎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她的笑挤出了眼泪,肆意在脸上纵横。
而孙玉兰这一老一小看着呆在原地的周舟和狂笑的方若,一时都愣住了。
方若笑的腰都弯下来了,笑声却仍是不止,只是那笑真实写照是有说不出的苍凉和悲伤,她笑的是那样的厉害,腰都弯了下来,最终蹲了下来,蜷成小小的一团。
刚才周舟的回避保护他自己的样子,好像方若是什么脏东西。
周舟不会知道,刚才他挥出去的手如同在方若的心上划了一刀。
周舟颤抖着伸出刚才挥开方若的手,似乎是想把方若从地上拉起来。
手伸到一半,周舟的手又停了下来。
方若蹲在地上,光线难以照射到,她的身影在阴暗处,缩成小小的一团。
周舟站在光线明朗的窗户边,亮的有些刺眼。
黑暗和光明,本来就是不能共同存在的两种东西。
周舟伸出去手最终握成了一个拳头。
方若最终是被孙玉兰拉起来的。
方若的眼神视线中没有出现周舟的身影。
周语容流着眼泪无声的扑进方若的怀里。
“哭什么?语容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方若揩去周语容脸上的眼泪。
周语容的下唇被她紧紧的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听到方若的话,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看方若,“妈妈,你和爸爸都不要我了吗?”
方若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又狠狠的揪了起来。
“不会,不会,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方若摸了摸周语容的脸颊。
周语容却没有在方若温柔的安抚下镇定下来。
“那爸爸呢?爸爸还会要我吗?”
方若顿时语噎,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语容的这个问题。
周语容是她的女儿,无论去什么地方,她都会带着她。
周舟会怎么样呢?
如果她和周舟真的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周语容该怎么办呢?
她是绝对不会丢下周语容不管的。
如果真的闹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方若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阻止了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有人说,没有安全感而且焦虑的人总是会把事情往坏的一方想。
方若也许正是这样的人。
问题是,以现在周舟连触碰一下她都觉得脏的样子,还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方若抱着周语容,看着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的晚霞是如此的绚烂。
方若看着那美丽绚烂的晚霞想到了同样美丽绚烂的烟花。
是不是美丽绚烂的东西的生命注定会短暂一些?
就像爱情,爱的时候饮水也饱,不爱的时候相看两厌。
方若想如果爱情一定要是这样的轰烈却短暂的话,为什么不去追求一段平淡却温馨的爱情呢?
所以,她找到了周舟,她以为她找到她想要的。
可是现在,她哭泣着抱着同样哭泣不止的周语容,却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怀疑,她真的找到了吗?
专攻某项并做到极致是专家,什么都会并且做的都很好的是大家,什么都会一点却又什么都不精通的是杂家,而什么都不会还要对一切产生质疑的是哲学家。
方若觉得她真的有当哲学家的潜质。
在这个时候,她没想着去解释去弄清楚误会,反而还有时间在这里质疑。
一般哲学家质疑的都是别人的研究出来的成果或者是别人的体会,可是今天,方若连自己都开始质疑起来了,看来她不是正统的哲学家,也在野路子哲学家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个周末注定不会愉快!
方若应该要早一点有这个预感。
孙玉兰已经将散落一地的照片收拾好了,但是她拿着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给方若。
今天的晚饭吃的更不愉快,周舟在房间里都没有出来。
孙玉兰食不知味,方若更是味同嚼蜡。
周语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面对美味的食物,周语容很快就把刚才的不愉快的情绪抛到了脑后。
毕竟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饭还是要吃下去的。
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想通的,能做到的。
方若草草的扒了几口饭,又从厨房拿来了一个碗盛了一碗饭,在孙玉兰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方若强笑着解释,“我拿去给周舟吃。”
孙玉兰点头,看着方若夹的都是些周舟喜欢吃的菜,并细心的将菜里的辣椒和葱姜蒜选出来。
如果不是心里有那个人,不可能会关心到那人喜欢吃什么,讨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