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对人心的失望,还是对未知危险的害怕?
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它隐藏在一团血肉之下,除非要血淋淋的一层一层的扒开才能看清。
那未免太血腥了,所以,有的时候,迟钝一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当然有话要说。”
“我有证据。”
“我是清白的。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方若说道。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
方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安定,但是又无比的空虚。
安定是由于自己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心是无比的坚定。
空虚是方若不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些那个是敌哪个是友。
哪些人会相信她的清白哪些人会想要她当这个替罪羊。
问方若话的那个男人方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正远担任什么职位。
他也没有说,也许是忘了,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方若,也许,是源于职位带来的优越和俯视。
听到方若这样说,那个男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松动。
“哦,你有什么证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有审视,有不信,有怀疑,还有些方若看不懂的。
“我并没有像蒋厂长说的那样,指使他以次充好。我有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
方若有些激动,她之前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冤枉。
以致于事情降临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害怕和无措。
但是她必须镇定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一个星期前,我去过加工厂一次,是蒋厂长接待的我,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那个一直问方若话的男人这个时候插嘴道,“哦,那你有不能否认你和蒋重斌真的没有交易往来,我有可以假设你那个时候是去拿蒋重斌说的抽成,你说是不是?”
他当然可以这样想。
他当然可以以最恶的想法去猜测方若。
“我没有,关于我的银行流水,每一条记录你们都可以去查。除了正远发的薪资,我跟本没有大笔的现金存帐。”
方若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否认,淡定这东西一来是天生的,二来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三来是除非发生事情的时候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方若一直都是个善良感性柔软的人。
这些特性让她在安慰别人的时候是一把好手,于是别人以为,她是坚强勇敢的。
其实方若自己明白,在遇到事情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更要柔软和敏感。
也许就是因为听多了别人的倾诉,所以,她在设想的时候更多了带着恶意的揣测。
方若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激动了,好像还带着哭腔。
可是眼泪和脆弱在不爱你的面前是不值钱的不值得心疼的。
更何况眼前坐着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带着善意的目光看方若的。
只怕他们连方若的眼泪和委屈都不相信,甚至会认为是她在惺惺作态。
那个问话的男人揶揄的笑了一下。
“你不用觉得委屈,要是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们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这样听起来,他像是一个好人。
方若的努力咽下自己的眼泪。
就听到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可得拿出你的证据来。”
方若的脑袋有些空白,隐约还有些昏沉。
这是委屈和伤心无处发泄的后果。
方若定了定神,想咽口水来滋润自己干枯的喉咙。
可是嘴里又干又苦。
“我可以去喝杯水吗?”方若问道。
发出来的声音已经是干枯嘶哑难听的了。
一直问话的男人反而沉默了。
也许,在他看来,方若的这个要求是无理而且荒诞的。
可是方若的嘴唇真的非常干了。嘴唇上的裂痕像是久旱的大地。
在这个时候方若既然还能想到,也许人在紧张的时候,身体消耗水的速度要比平时快许多。
真是醉了!现在这个时候,方若还能想这个?
但是她现在真的无比的渴望喝水。
就像是一条被人扔到陆地上濒临死亡的鱼一样。
依旧没有人答应,好像方若的这个要求十分的荒诞无理。
会议室沉寂了好一会。
“那边角落有水喝一次性杯子,你自己去打吧!”
方若如蒙大赦,急忙跑去接水。
跑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他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在坐着的这群人中应该是最年轻的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穿着深蓝色的西装,领带的颜色偏向成熟。
方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色仿佛难看了一些,让那张端正清雅的脸都微微扭曲了些。
接触到方若的眼神和笑,他马上转开头。
好像方若是洪水猛兽。
方若有些尴尬和失落。
她只是觉得感激而已,可是她忘了她头上现在还带着“嫌疑”的帽子。
无论她是感激还是示好,对别人来说都是负担。
想到这里,方若想笑又笑不出来。
一般会议室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才会有人来。
开会时的资料饮料和水,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饮水机放在一盆常青藤旁边。
那盆常青藤的作用不知道是遮挡还是装饰。
也许正是那抹绿色,让人忽视了那台饮水机。
方若接连喝了三杯水,胃里有了些充实的感觉,脑袋才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