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的方若,脸扭曲着,眼中喷着熊熊的怒火。
与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方若判若两人。
没有人会没有脾气,只是有一些人暴躁易怒,有些人温柔平缓。
但不能说温柔平缓人都是没脾气的,也许他们发起脾气来比暴躁易怒的人脾气还大。
而平时温和的方若,安静平和的就像是泥人一样。
可是,谁要威胁到周语容的健康和安全,那绝对是触了她的逆鳞。
周建国毫不怀疑,要是说出自己真实的意图,方若会毫不客气的撕碎他。
“方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我也是周舟的爸爸,你的长辈,好好说话不行吗?端着这样一副凶恶的样子给谁看?”
周建国厉声喝道,声音里都带着些轻微的颤抖,僵直的后背也轻轻的抖动着。
“好啊!那我们好好说,爸随意侮辱我的名誉,难道不算是造谣吗?爸偷偷抱走语容,难道没有拐卖孩子的嫌疑吗?”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我拐卖?亏你说的出口。”
“没有吗?那要不要拿着你鬼鬼祟祟抱着语容的录像去警察局?”方若想也不想直接呛了回去。
“你,”周建国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比起爸抱走自己的孙女,去干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我比起爸来,真是差的太远了。”
“你。”周建国双目圆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什么时候做了无耻的事了?我是为了救人,救我”
周建国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马上住嘴不说。
“救什么?”方若继续追问,看起来有些像是死缠烂打的追问。
周建国却冷静了下来。
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着,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黑夜中幽幽飘荡的鬼火般渗人。
“周舟没和你说吗?”周建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问方若。
经过几分钟的沉默,方若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人在愤怒的时候,理智也会随之离家出走。
方若理了理自己刚才说的话,虽然周建国确实是有错在先。
可是,方若说要去报警,却不是真的要去报警。
否则,在看了监控之后,就立刻去报,既有名又有实。
周建国就算长了满身的嘴,只怕也是说不清楚的。
何必等到现在,周语容找回来了,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再去报警?
所以,周建国问的时候,方若微微侧开了头,“说什么?”
侧开头的方若也没看到,周建国那双眼睛中闪过的精诡光芒。
“呵呵,周舟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爱你嘛!”周建国冷笑了几声。
以周建国的立场和身份来说这个话。
真是让方若感到十分的意外。
“就算他真的有什么瞒着我的,这也是我和周舟之间的事,就先不劳爸操心了。”方若神色冷冽,一时摸不着周建国是什么意思。
周建国上上下下打量了方若一下,“我只是替你惋惜几句,要是辛辛苦苦替他人做嫁衣就不好了。”
方若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还没等她觉出味来。
周建国又接着说道,“你想想,周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从无话不谈,变的无话可说的呢?”
周建国的声音似魔声般,从耳朵进入到方若的脑海里。
然后和着那些让方若不愉快的记忆,“嗡”的一声,在脑海中绽开了花。
方若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明明知道周建国话里的意思是那样的明显,明明知道周建国此时说这些绝不是心怀善意,明明知道周建国这就是裸的离间。
但脑海里绽出的来的记忆却像是盘旋在海面上的风,不禁没有停息,反而越吹越大。
周建国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看着方若的脸色难看了下去。
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
“方若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看好自己的男人,别枉为别人做了嫁衣。”
周建国说完,又“嘿嘿”冷笑了起来。
那声音得意而又猖狂,如夜枭之鸣,如恶魔之笑。
方若抱着周语容站在原地,就像是成了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直到周语容稚嫩的喊声传来。“妈妈,妈妈。”
方若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和下巴,动作阻滞迟疑,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语容,怎么了?”方若的声音突然嘶哑难听,像是拿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刮出来搔刮人耳膜的杂音一样。
难道,人在难过的时候,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声带系统吗?
周语容抱着方若的腰,大眼睛流露出依赖,“妈妈,你不要相信他,爷爷的话,他不好的。”
周语容还不知道如何表达周建国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不怀好意的。
只能朦胧,模糊的说一句“不好”。
方若摸了摸周语容的头发。
是啊!连周语容都知道,周建国的意图是如此的明显,他到底要干什么?
方若强自镇定自己稳下心神来,不去想周建国说的那些话。
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周舟不会做背叛自己的事。
可是,那些话,那些事就像是在方若的脑海中生了跟一样。
方若越是想忘记它们,它们就越会从脑海中冒出来,侵蚀着方若残存的理智。
午饭吃的并不愉快,周语容也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