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灯他们出了树林后,找到了一个小村庄,以两枚金币为代价在一处民房住了下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王城?两生花开花的季节快过了。”阿娜坐在枕边看着林灯问。
林灯正在处理身上的伤口,在和克莱斯的恶战中,他并没有占太多便宜。最重的伤口在他的右腹和背后,背后的伤口他无法处理,只能让阿娜帮忙随意的包扎一下。
右腹的伤口要更严重一些,克莱斯的指甲带有地狱的硝烟,伤口已经化脓有感染的趋势了。
“精灵王城在哪边?”林灯漫不经心的问。
“唔......在南边。骑马的话大概要五天左右。”阿娜皱着眉头说:“两生花的花期很近了,我们得赶紧。”
算上来回路程大概要十来天吗?
林灯停下清理伤口的手,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怎么会?我们先回一趟卡珊卓拉,然后马上动身过去就好了。”阿娜没懂林灯的意思。
林灯摇摇头:“我是说艾利的事,伍德公爵的领地很远。”
“那再送一支芙宁花过去?先稳住他。”
“我试试吧。给艾利的芙宁花是进过特殊处理的,否则怎么可能保持一个月不枯萎。”
说完,林灯没有了再说话的意思。他低头处理好腹部最后一点化脓的地方,将伤口包扎好后躺了下来。
“为什么不让散灵帮忙,他们不是可以治愈伤口吗?”阿娜不解的问。
“散灵的白天接触过阳光,还很虚弱。”林灯翻身背对阿娜,“睡吧,记得叫醒我。”
“好吧。”
林灯今天过的很累,平日里躺在床上因为对于梦魇的恐惧总是很难入睡的他,今天难得很快的陷入了睡眠。
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林灯苦笑了一声,打起了神经。
应付过去就好。
林灯想。
熟悉的场景并没有到来,林灯露出诧异的神色。
难道是梦魇自己消失了?
不,不太可能。
林灯自嘲的笑了一下。瑟曦被劫时的那种心悸至今都隐隐缠绕在他的心口,与克莱斯对战时那种对生的渴望也那么的真切。
他有执念!
所以梦魇不会消失!
林灯在黑暗中坐了下来,等待熟悉而又老套的梦魇。
“林灯。”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林灯皱起眉头,却一时间无法辨认这到底谁的声音。
“你违反了契约!”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很愤怒。
林灯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恶魔。
这个恶魔背对着林灯,只能看到他身后的六对翅膀。
“萨麦尔!”林灯握紧了左手,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看来你还记得我。”萨麦尔转过了身,他的头部是一个山羊头的样子,头顶六只羊角,灰白的毛发一直延伸至胸口。
林灯稳住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你,毕竟,是你代表地狱和我签订的契约。”
“那你还记得契约中的不可违背事项吗?”
“当然。恶魔听到我的召唤,必须完全遵守的我的要求,违者堕入血池交付一只右手,方可赦免。”
“我是说你应该要遵守的事情!”萨麦尔眯起眼睛,漆黑的眼里藏着滔天的怒火。
林灯叹了一口气,说:“记得的。作为交换,当我的敌人是地狱住民时,我必须饶他们一命。”
“可你杀了克莱斯!”
“他想杀我。”林灯耸了耸肩:“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对契约愚忠到这个地步吧?克莱斯可没有想过饶我一命。”
“地狱的规矩不能打破。”这才是萨麦尔怒火的来源,克莱斯那种小喽啰的死活关他什么事?他在乎的是地狱的权威!
“我知道,我随时等待着你来索取代价。”林灯的手心渗出汗水,萨麦尔不是普通的恶魔,他的怒火林灯不一定承受的住,但他别无选择。
难道跟萨麦尔打?
那是最蠢的选择。
林灯深吸了一口气,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不是代价,是惩罚。”萨麦尔纠正林灯的话里的意思。
“都可以。”
“你比过去的驱魔人要识相一些。”萨麦尔笑了起来。
他脚下发出红光,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了萨麦尔脚下。
那个魔法阵并不复杂,中间是一个逆位的五芒星,五芒星中间又刻画着一只山羊头,山羊头的角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句地狱语。
对,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魔法阵。
但这个魔法阵,是地狱权威的象征。
“放心,我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这些事情等你契约到期再说。我养了你这么久,可不希望三年后吃到嘴里的你是个残废!”萨麦尔想象到了三年后将林灯拆分入腹的情景,笑了起来。
“那你想要什么?”
“你一半的心脏。”萨麦尔话音刚落,林灯就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
“不会很痛,你知道的,在恶魔中,我算是比较温和的。”萨麦尔将手伸进了林灯的胸膛中。
预想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萨麦尔的手溶进林灯的胸口,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林灯的心脏!
林灯双目通红的瞪着萨麦尔,他大口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
他一声呼痛声都没有发出!
萨麦尔像是想要折磨林灯一会儿,他捏着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