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玺待甄玉垚走后,却伏在那锦褥上嗅着甄玉垚残留的气息,如痴如醉。回味了良久,才勉强起身穿衣,整理好了衣冠,推石出洞,洋洋出宫而去。
(一百一十一)学昭君自愿嫁云南 训妹子勉强接圣旨
不想云南大理国世子来天朝进贡,皇上宴请大理世子,又请他观赏宫里歌舞,还让自己的宠妃坐一自己身边陪客。
那知那大理世子见天皇妃子花容月貌,身上霞光焕彩一般,都是他那蛮荒之地不曾有的。便异常羡慕,特上书求皇帝赏他一房如花美眷,因慕皇家威仪,定要公主郡主之流才配得上他的王子身份。
皇帝却也为了难,自己的皇妹什么的,也早出嫁了,自己也有两个公主,只是因为自己子嗣不旺,那两个公主一来还小,二来也不舍得远嫁蛮荒之地。还是皇后出了一个主意,让皇上在后宫的才人女史中挑一个,封为公主,替公主远嫁也是一样。
皇帝采纳了皇后意见,便指了一个长相美貌的姓陈的女史,替公主远嫁。只是那陈女史本自因了自己美貌,一心要承蒙天恩,青云直上,不想却被指作了替婚远嫁的对象,一瓢冷水浇头,又不愿意远离父母,想着远嫁云南,此生想要回京也难,想想便悲从中来,日夜啼哭。
陈女史啼哭之事后宫皆知,探春因了同时选秀,同时封为女史的情由,便也不免去安慰一番。
可那陈女史一见探春,便哭道:“你倒好,还能留在宫里享福。可我呢,便要去那野蛮的地方吃苦,还要陪那粗鲁不堪之人。”
探春安慰道:“其实留在这宫里有什么好!你能嫁作大理国的世子妃,以后就是大理国的皇后,统治一方。何等威仪!何等自在!若是我,我便只有高兴的,离了这是非之地,作那快活自在的世子妃。”
陈女史啐一口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现在心里悲苦不堪,你还在那里说风凉话!你若有那气节,就学了那昭君。给皇上上书,自告奋勇远嫁和亲。倒也还能名垂青史。”
探春听了此话,竟有感于心,默然沉思,最后竟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那陈女史在背后又是一阵抢白:“我就说嘛,自己做不到,却还要来劝别人。假惺惺的,被别人戳到了肺叶子上了吧。我顶瞧不上这样的人!”
探春回到凤藻宫,有些神思恍惚。坐了一阵,便让侍书伺候笔墨,找出专写奏章的折子。侍书在旁看探春写字,及至看到后面,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做。您得三思而后行啊。”
探春脸色沉静,语意坚决地道:“我早想好了。侍书,你是从小服侍我的,咱们十多年的情分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做的决定,一定会去做的。谁也拦不住。”
侍书道:“这样大事,您该跟贵妃娘娘商量商量吧。”
探春沉了俏脸,道:“跟她商量那便是什么事也做不成了。这件事,切不可让大姐姐知道,你若是走漏了风声,我们之间十几年的主仆情分也就到头了。”
侍书自然知道探春的性子,向来果断干练,说一不二,便也不敢再多话,也不敢给贾元春报信,只能暗暗叫苦。
探春将写好的奏章合好,让侍收找出宫服,按品级妆饰了,然后将奏章放进袖中,领着侍书出宫去了。
探春知道皇上下朝后在御书房批折子,便径往御书房来。到猓门口站着两队侍卫及几个宫女太监,皆是屏气凝神,只有那小山子走来走去,活动着手脚。
小山子虽然跟着皇帝见过探春一面,但并无深刻印象,只是见一个品级不高的女史领着一个小宫女过来了,便上前问:“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探春忙道:“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女史贾氏探春有要事面见皇上,有本要奏。”
小山子打量了探春一眼,见探春气度沉稳,容颜俏丽,倒也是个可人儿,还只当是想到皇上跟前露脸邀宠呢,便道:“皇上正在批折子,吩咐下来不让人打扰的。你们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跟咱家说说,得空再回了皇上便是。”
探春道:“这件事事关云南边疆安危,事关重大,小女子才不敢藏拙,腆颜前来面见皇上。若公公为难,便烦请公公将这奏章递进去,务要交到皇上手上,让皇上亲自批阅为是。”说着便从袖中拿出奏章折子,递给小山子。
小山子此时见探春郑重其事,言语中涉及的事体不同寻常,便也不敢怠慢,接过折子,对探春道:“你且等着吧。咱家进去看看再说。”说着便拿了折子进去。
过了一会儿,小山子便出来了,道:“皇上让你进去呢。你的福气倒好,只一封折子,便打动了皇上。随咱家来吧。”
探春淡淡一笑,随了小山子进去。
到了里面,只见皇上正在龙案后托了脑袋沉思,探春上前施礼道:“臣女贾氏探春,见过皇上。”
欧阳璧抬起头来,看了探春一眼,抬手道:“起来吧。让朕看看,你凭什么这么自信,竟敢自告奋勇,担当和亲云南的重责。”
探春抬了头,大胆直视着欧阳璧道:“皇上,云南乃边陲重地,若是那里的土官对朝廷心生不服,兴兵作乱,不但惊扰边民百姓,还会引起朝野动荡。若朝廷发兵征讨,却又是劳民伤财,战乱不断,并且收效也不大。如今大理国世子前来求亲,自然是慕我天朝人杰地灵,有一心归顺之意。但如果皇上赐予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