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甄玉垚道:“也不用太急,过上两个时辰,若是还不见咱们回来,就让人来打听打听,若事情不好,才去搬救兵。”
甄玉垚答应着,送出妙玉几个。
几个人到大殿里拿了几样法器,随了永宁宫派来的人一起到永宁宫,门上的太监见是妙玉等人,也并不多问,便放了进去,到了太后的寝殿,出来迎接是仍是瑞玉。
妙玉见瑞玉的脸色有些阴郁,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听瑞玉道:“你们先在这外面摆下道场,先念几段经。然后进里面去一下,四处里烧化一些纸钱,多念几遍超度亡魂的佛经才好。”
妙玉见瑞玉说得郑重,不禁问道:“咱们几个法力微弱,只怕消不了什么灾气吧。”
瑞玉看妙玉一眼,道:“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别的也别多说了吧。”
妙玉不敢多问,只是这次比上次的待遇要高,宫女们不仅抬了桌子,还搬了椅子来,一颗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便安排下来,就在门口摆了供桌,安上铜香炉。另又安了八仙桌,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将金罄、金铃及木鱼放上去。然后便开始念经。
念了几卷经,妙玉便又领了一叶和一尘两个一起焚了香。绕庭院走了三圈,一边摇金铃,高声诵经。
早有宫女拿来冥纸,妙玉接过来,持着诵了一段经,然后才交给小宫女。小宫女接过来,由妙玉指引着在门外焚化了一些,然后瑞玉领着。让妙玉等人也都进了门,在外屋四角焚化了纸钱,妙玉等也绕屋三圈,念经摇铃。然后瑞玉便又领着妙玉等人进了里间。
妙玉等人进去,太后正闭眼倚在榻上。旁边两个小宫女,一个轻轻捶着腿,一个用手揉着太阳穴。瑞玉上前躬身道:“娘娘,法师来了,等您示下。”
太后睁开眼,也不看妙玉等人一眼,只摆摆手道:“不用见礼。只将哀家的意思照做就是。”
“是。”瑞玉躬身退下,对妙玉低声道:“娘娘身子不好,懒怠见人。你们就依刚才的样子一样地做法事吧。”
妙玉早看出太后神情恍惚,脸色也不好。并且这屋子里另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虽然有炉里焚的奇香掩盖,但仍逃不过妙玉的鼻子。这种味道妙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想了想,她才想起,这种味道在玉节的屋子里闻到过。那时正是玉节身上染了花柳病。下身有溃疡才有的味道。如今在太后的屋子里出现这种味道。妙玉的心里便又有了无尽的猜想,只是她也不能确定,太后是不是跟玉节一样的毛病。
虽然心里忖度,手脚上的动作却也不敢怠慢,妙玉领着一叶和一尘扬尘舞蹈,一样地绕屋三圈,做完法事。
到了屋外,三人又坐下诵了一段经。
瑞玉便过来道:“法师们辛苦了。不知法事做完没有,做完了就到那边去喝一口水,用一些点心。”
妙玉微笑点头。道:“这也差不多了。只是太后娘娘没有叫停,咱们几个可是不敢停呢。”
瑞玉低头一笑,知道说的是前次故意折磨她们的事,然后道:“法师们也就不要计较了。太后娘娘这几天精神不好,所以是诚心要请了几位来做法事驱驱邪气的。既然法事做完了,就请几位法师随我过去吧。”
妙玉几个便起身,随了瑞玉到侧厢房去。
屋子里一样地拢了火盆,暖暖和和的,炕上的炕桌上摆了几样点心。瑞玉请妙玉几个上了炕,让小宫女上了茶,然后道:“各位请自便吧。我就不陪各位了,太后娘娘那里不能缺人,我得过去伺候太后娘娘去了。这里有小宫女侍候着,几位先坐一坐吧,待会让小丫头捧了你们的东西,送你们回去就是了。”
妙玉微笑道:“瑞玉姑娘也请自便。咱们几个不过略坐一坐就走了。”
瑞玉便又让了几句,嘱咐屋子里的小宫女小心伺候着,才出去了。
妙玉拈了一块糖酥,凑在口边,轻轻咬了一口,便又放下了。一叶见妙玉有些心神莫属的样子,便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若是累了,就闭一闭眼,呆会我叫你,咱们就回去吧。”
妙玉便笑,道:“这才一个时辰,离两个时辰还早。不用着急的。”眼见得那个小宫女站在门边,便招手道:“你过来。”
那小宫女走过来,道:“法师有什么吩咐?”
妙玉便笑道:“我只是见你站在那边离炕和火盆远了些,过来暖和一些,也可以跟我们说说话。来,吃一块糖糕吧。”说着,拉了那小宫女上炕,拿了一块糖糕,递给那小宫女,又问那宫女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年岁几何,什么时候进的宫,在永宁宫当差当了几年了,等等。
那小宫女一边吃糖糕,一边也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小宫女叫阿沅,祖籍杭州,父亲是六品通判,见女儿长相还算清秀,便想方设法送进宫来,指望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但品级太低,阿沅进宫只能做宫女。阿沅今年才十四岁,进宫已有六年了,起初在内务府随管事嬷嬷学规矩,做一些粗活,然后又选出来,做一些细活,然后便分在永宁宫里当差,到永宁宫也有四五年了,却还是做些跑腿打杂的事情。
妙玉和一尘也都说起自己是苏州人氏,与杭州相邻,也算是半个老乡吧。几番话下来,阿沅跟妙玉几个又亲近了不少。
妙玉便问:“这永宁宫难不成有不干净的事情,怎么老是请法师来做道场呢?”
阿沅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偶尔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