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很天真,做为一个男人,他打算勇敢的首先站出来,把破裂的夫妻感情缝补起来,其实有什么大矛盾不能解决啊?“迷糊阵”里,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夫妻还少吗?也没见个个就真的分开过日子了。
只不过,“煞星”拦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儿?脸上纠结的跟便秘似的,堂堂男主人回家了,还需要你一个护卫做通报?
其实,“煞星”根本不愿意做这个通报,郡主这平淡的日子才过上几天?又得面对面生一场气是怎么滴?
“白将军,要不,您先回祁阳呆几天?郡主派去西疆寻找那几个护送马王妃的护卫的人还没回来呢,等有了结果,再去通知您?”
“煞星”苦着脸找了个阻止白将军进府的由头儿,当初郡主可是明令不许白将军再上门的。
这也不算是由头儿,当初跟着马王妃走的人和钱财也不算少,怎么就单蹦出一个瘦的脱了形的老太太,还是被商户帮忙送回来的呢?自家那几个护卫,到底跑哪儿去了?生还是死?总得有个定论。
白将军这张脸色可是真不好看了,他来回这一段日子,颇觉得其实跟阿圆没有多大矛盾,争吵都算不上,一时呕点儿气而已。
“煞星,你做事儿别太过了,这事儿还能有啥结果?当初他们送王妃离开的时候,可是保证会保住王妃的安全的,那几个护卫没把马王妃保护好,让老人家含恨离开人世,这可是铁的事实!”
谈起护卫的失职问题,白将军就是一肚子的气,精挑细选的护卫干将,到最后一个人影子都没见到,马王妃跟个要饭的乞丐似的,无依无靠流浪着回的家。当儿子的,多心疼啊!
“煞星”可不像张大山,他跟白将军的关系算不上亲近,翻起脸来就能赶上翻书的速度。尤其是遇到要为护卫的名誉负责的时候。
“莫非将军认为,我们郡主府的护卫吃里扒外,故意抛弃了马王妃?那为什么马王妃能回来,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人影?”
“我也一直想追问这件事儿呢?就算是遇到了什么贼匪马帮劫道杀人,那也不可能没剩一个护卫活着吧?贼匪会好心好意单单留下一个老人家吗?”
……
现在也用不着“煞星”纠结是不是跟郡主通报的事儿了,两个男人争吵在一起,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委屈。
阿圆已经站在门房听了几句,一张脸平静的很,上次派去的可有十几个护卫。到现在下落不明。
“煞星,去找卢千总借点儿府兵,继续一路西行,接应咱们的兄弟们。”
郡主发了话,也现了身。杏核眼儿看向的是护卫头领,而不是她的丈夫。
“是!”煞星得令,转身就走,计算这日子,去西疆的弟兄们昼夜兼程的话,跑个来回也差不多了……
然后,就是夫妻二人面对面的时候。
一个站在门里。淡漠沉静,一个还站在门外,焦躁难耐……
白承光忽然觉得万分委屈,媳妇这是什么意思呢?顶着个郡主的名头儿,对自己这个男人少了多少尊重?像现在,谁见过不允许丈夫进门的妻子?
“媳——阿圆——”。
到底还是产生了隔膜的。这句“媳妇儿”的称呼,自热而然就叫不出口了。
好端端的一对儿夫妻,子女又可爱孝顺,怎么就走到这般尴尬的境地来了呢?
明明也没算怎么争吵或者打骂过的,现在见面。却觉出一道无形的鸿沟横在中间,无法跨越。
“进屋去谈。”
阿圆吐出的这四个字,让白承光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就说夫妻之间没啥大矛盾嘛。
只可惜,偌大的客厅,没感受到白将军的喜悦之情,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显得那么冷冰冰的。
“白承光,我们和离好了。”阿圆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跟惊雷似的轰炸在客厅里。
“齐阿圆你疯了吧?”这是白将军的第一个反应,铜铃豹眼怒瞪着,大蒲扇指向对面的女子:“你刚刚是说要和离?为什么?就为了我娘死了?你不肯替她办丧事?就为了我要好好给她奶奶磕头守灵?你竟然要和离?”
好多好多的前尘往事一下子冲击开来,白将军的声音带着痛楚:“你这个性子是出了名的泼辣吧?掂刀子打架我嫌弃过你吗?掐尖儿逞强我不都忍了吗?住的地儿叫‘郡主府’,用的人都是你的,我白承光娶了你跟倒插门似的,我抱怨过一句没有?在外面这么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我白承光都没有动过一回心思,为什么?齐阿圆,因为我白承光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你在梨花树下哭……”。
客厅外,端着茶水的丫鬟正在往后退,护卫们的距离也在拉远,从直觉上,白将军这样的表白不会起到修复夫妻感情的作用,或许,这属于火上浇油也不一定。
屋里没传出郡主的声息,只有听起来疯狂了的语无伦次的了白将军的大呼小叫……
却原来,将军如此委屈的,跟郡主搭伙儿过日子,真不容易……
却原来,其实白将军很在意自己的大男人地位,自从郡主的身份提高,白将军又理屈了那么一点儿,这些年就没舒心过……
却原来,白将军最怀念的就是两个人初见时,郡主曾经一个人委委屈屈的在一棵开满了白花儿的梨树下哀哀哭泣,就此进驻到将军心底……
“还有吗?”
一段气喘吁吁的沉默之后,终于传出来郡主的声息。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