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我们去小王庄!”
她的宝贝们在小王庄,在最危险的地方,当娘的如何还在家里坐得住?“小白”死了,她的心也疼的要命,那也是亲人,也是家人之一,所以,她更加不能再继续徒劳的呆在家里担心其他的亲人。
一种巨大的恐慌,蔓延在心头,从刚刚的那个噩梦,从好好地哭声,从一眼看到小白僵硬的尸体,阿圆就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仅剩的两个男士护卫,二话不说即刻准备,马儿够疲累的了,可是,关键时刻,还得冲锋陷阵不是?
李薇使劲儿拽住阿圆的胳膊:“你疯啦?这么阴沉的天儿,自己跑出去做什么?我那边还留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快马加鞭把孩子们带回来!你在家等着!”
可是,相处了好多年,彼此什么臭脾气还不清楚吗?阿圆做事儿向来是下了决心就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甭管对错,脑子一热就往上冲,谁阻拦都是白瞎力气。
绿柳也抱着个小的满面焦急的规劝:“嫂子,孩子们由展师傅和张大山带着呢,出不了事儿,你安安心……”。
阿圆没办法安心,就好像如果想到了不去做,那就会后悔一辈子似的,挣脱了李薇的手,就去上马车,穗儿抱着一大摞加工出来的雨衣也跟着往车上挤。
“你在家——”,阿圆的声音没落地,穗儿就鲜亮亮的拒绝了:“奴婢一定要跟着主子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时间紧迫,阿圆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扭头对李薇和绿柳交待:“看好好好丫头……”。
小姑娘还在不要命的哭呢,让当娘的心里一抽一抽的。
“你呀!”李薇无语了,摆摆手,拽着同样眼泪婆娑的宝儿去安慰宋好好。
马车再次出发了。天色更阴沉,隐约的雷声,已经在天际作响,就好像雷公驾驶着雷车。在视察着他的领地,考虑应该把雨水在何处加强一样。
朱阳县今年秋天可是入了雷公的眼了,对这个县城格外青睐,隔三差五的就呼啸一阵子,现在,又来了!
路边的水坑更多了,低洼的部分路面也被浸泡了起来,马蹄声敲打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让听到的人们油然而生一种寒意。
路上的行人不多。似乎所有有力气的人都集中到水库去了。阿圆心里略定。再多点时间,一定可以把足够容积的水库挖出来,一定可以应对老天爷今年秋天的厚爱。
两匹马跑得不快。头上身上也盖了雨衣,很碍事似的。其实主要是疲累。
两个护卫身上的雨衣质量还不错,在雨中穿梭着,竟然还没湿透,这次出来,穗儿还创新性的又把油蜡布裁了几条大大肥肥的裤子,可以直接塞进鞋筒里一部分,再搭在外面一层灯笼裤管儿,就再也不会弄湿裤子和鞋子了。
阿圆也是这样的打扮,这要是换上白色的棉布,那就跟一群出门哭丧的孝子孝女似的,穗儿就坚决没换上遮雨裤,把那摞雨衣雨裤紧紧抱在怀里。
好在,这样的天气里,没人有心思关注这一列马车,护卫早就很有经验的把两匹马的耳朵给堵住了,因为雷声太响的话,马儿也会惊惧。
马车厢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铜钱般大的雨点裹着风敲打在车厢上的声音,依然透出几分恐怖,更何况闪电与雷鸣交替着轰炸,白昼也暗如黄昏的颜色。
穗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阿圆一些,马车走的越发慢了,要不是赶车的护卫有经验,它们也肯定会罢工躲藏起来的。
似乎是路过了一处挖水库的地儿,耳边能听到人声,切远的又是切近的,阿圆撩了车帘,深深的看了那些大雨中奔波劳碌的人影几眼,没有让马车停下,她的心,更关注着远处,儿子们驻留的地方。
“这个县城,是我的封地……”,阿圆暗暗的攥了攥拳头,前些天就应该发现老天爷的“照顾”太慷慨,如果提前告知挖水库的事宜,就不会到今天这样被动。
她挺了挺脊背,护卫们汇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小王村附近,这两处还算保险的,胡县令早先加固的堤坝,还在起着巨大的作用。
“穗儿,给他两个送些点心和牛奶。”阿圆闭上眼睛嘱咐,马车里准备好的食物和饮品都能派上用场了,马车在雨中已经奔波了几个时辰……
还有孩子们喜欢吃的蔗糖块儿,家里的马竟然也是热爱的,护卫往马嘴里塞进“加餐小点心”,两匹马的脚步更慢,脑袋扬的却欢快起来。
“郡主,前面好像是县衙的马车……”,护卫的声音迟迟疑疑的响起,然后,拽了马缰绳,马车缓缓停下了。
马车夫都是熟人,对面也在追问:“我们送胡县令去郡主府,王二哥你们还要去小王庄吗?”
“你们要去郡主府?找郡主吗?郡主在车上!”护卫扬声回答,这会儿的雨声倒是小点儿了,闪电跟雷鸣也休息去了,转换了和风细雨的风格。
对面的马车停在一块儿,一个肥胖的身子撩开了车帘,声音急促的说道:“郡主在哪儿?千万别去小王庄了,赶紧回去!”
阿圆的车帘子“霍”的撩起来:“胡县令,发生了什么事儿?”
同样穿着孝袍子似的胡县令,抹着冷汗跳下了马车,弯身施礼:“郡主,小王庄的堤坝恐怕不保,卑职已经嘱咐水库的挖掘尽快,老弱妇孺即刻收拾重要财物,万一险情进一步加大,挖水库的汉子们也要全部撤退到高处的村子,卑职不敢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