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还说,估算的自己的天年不剩几年,只能帮孩子们打打根基,让身手灵活,体格健壮,就不用入道门那么繁琐的仪式了。
阿圆到此时才算真的欢欣无限,这样才好嘛,孩子们不会受太大的苦,身体练好了一辈子受益,就是做母亲的最高要求。
至于吃食美味儿,郡主府不缺这个,蛋糕房随便老人家自去找食儿,灶上荤的素的不间断,连野菜都装了好几篮子,随便吃!
挖野菜回来的厨娘很开心,都是苦孩子出身,对这东西不陌生,再得了郡主口传机宜,中午的主食就是荠菜包子。
和的面跟水似的,一抓就是一手黏糊,需要拼命蘸着面粉才能擀成圆圆的剂子,包成个儿以后不能多放,直接搁在蒸笼里开蒸。
老神仙列了一张草药单子,张大山亲自捧圣旨一样的出去采购了,孩子们在黑药汤里浸泡的时代要来临了。
徐管事侍候老神仙吃东西,看着他高高兴兴的开始品尝新出炉的蛋糕,左手边是一只烤的香酥的叫花鸡,也不知这样混起来吃,是觉得咸呢还是觉得甜?
到了正式吃午饭的时候,老神仙摆手不吃了,太饱了嘛!
可是,那荠菜馅儿的包子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抛弃了山珍海味的老神仙,却抛弃不了野菜的诱惑,到底,又塞到肚子里两个小包子才算灌完了缝儿。
阿圆陪着三个孩子进餐,“小老三”照常挑衅。现在,大哥长心眼了,知道护住自己的碗,并时时刻刻警惕着那把汤匙。
最终。长得心眼儿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小老三”发现大哥上面的防守很严密,转而改成攻击下三盘。
黑丫头的小脚丫使劲儿的翘了起来,终于蹬到了“小老大”的胳膊肘上,最容易酸麻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
“小老大”再次瘪起了嘴巴,刚刚他自己正在努力练习吃饭,这一蹬,又把汤匙和碗都弄洒了。
但是,现实早就证明,哭下天来都不会有人出手帮助。只能自己承受委屈。
“小老大”把自己的小碗推向翠儿。口中呢喃:“要——”。
这是很大的进步呢!“要”这个字可是很重要的。只有懂得了这个字,人生才有了继续的意义。
翠儿满脸忐忑的看向郡主,终于得到了一个点头。于是快速的拿了碗出去洗刷,又盛了一个冒着热气的荠菜小包子,撕开了口,分成无数小碎块,交给大少爷重新练习指挥汤匙的能力。
“小老三”没有等到预期的目的,表情又纳闷又不甘心,身子在宝宝椅上歪倒,小脚丫子再次从下面发起进攻。
值得表扬的是,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小姑娘的嘴巴里没停止咀嚼。青儿也就装作根本没看到,该啥时候再喂一口,就啥时候喂。
老神仙看的开心极了,尤其是当“小老大”组织反击的时候,两只小脚丫你来我往,还都不耽误吃饭,简直——太有才了!
反观“小老二”,躲在战局后看热闹,抱着自己的小碗猛吃,再次荣获吃饱第一名的好成绩。
吃完了碗里的份例,才可以喝一杯牛奶,“小老二”嘴巴上都带上了白胡须,那两个小人儿还在厮杀不休。
事实再次证明,一旦男孩子发力,女孩子的身板就不够看的了,“小老三”连续失利,脚丫子被蹬的酸疼,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小老大”似乎有些吃惊,以往哭的最多的不应该是自己吗?这次怎么换人了?
翠儿再次小心的偷看郡主的表情,还好,跟原来一样,当娘的置之不理,随便两个孩子怎么倒换强弱的位置。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今天的结局是,“小老三”没吃饱饭,多喝了一杯牛奶。
把三个孩子撤下去洗漱更衣,老道士“嘿嘿”的笑起来,指着阿圆摇头:“想不到,堂堂皇家郡主家里,养孩子跟道观里是一样的法子,小娃子打小被大人丢进道观,早早的就知道得自己谋生存,师兄弟之间也是有争执有强弱之分的,慢慢儿的就能平衡下来。你们家这仨儿,却不知长大后谁能更出息?”
阿圆有了片刻的愣神,自己养孩子的法子,跟道观里是一样的?难道自己不像一个慈母?难道,别的做母亲的,真的不这样管理?
貌似李薇,就总是任由宝儿在身上爬来爬去黏来黏去,想要什么都百依百顺;貌似绿柳,对丫丫也是宠爱有加,丫丫把碗推倒了,照样笑得骄傲,就跟孩子长了多大本事似的。
难道她们的方式才是正确的?自己这种传承自孤儿院的管理方式,竟然跟道观如出一辙,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这个母亲不称职,没尽到义务?
姐从来没想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孤儿院的生活氛围,尽管自己也曾经觉得那滋味还不错。
阿圆的声音里有些难言的悲凉,对自己的否定,因为老神仙这一句无心的话而产生了。
“我——没想过——非要让他们有啥大出息,只要——健康——高兴——就好了。”
老神仙抖着袍袖晃悠出去,留下一直骄傲的跟孔雀鸟似的阿圆,眼眶里浸满了泪水。
女人的情绪有时候不受控制,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可能带来绵延不绝的后续。
比如此刻,老约翰战战兢兢的凑上前来,想要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结果被阿圆一摆手:“你自去木器作坊当学徒吧,我批准了,随便学。”
心情不好,当郡主的也不能随便拿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