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了从军,男人创一番事业保家卫国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为什么却滞留在京中久不归家?阿圆,你别担心,有我在,一定帮你找到这个人,让他立刻抱着孩子跟你回家!”
万重阳说的义愤填膺,对面这个女人他早已经辜负了,但是,他还可以有机会做些弥补,帮助这个自己午夜梦回深觉抱歉的女人。只是,那男人是谁?还是原本那个憨厚农夫吗?
“他属于哪个军营?姓白对不对?我好像还见过他的模样——”。
阿圆咧开嘴角儿扯出一抹笑:“你只需要送我们娘儿几个进京安置下,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她早就想好了,找到白老大,让他回家。如果马王爷非要阻拦,那就鱼死网破,自己进献上“狗头金”求一道圣旨,逼迫马王爷放人。
你不是身为王爷想一手遮天吗?那好,咱找一个更大的后台整治你!
小丫鬟碧儿的声音忽然有些惊慌:“夫人,二少爷不肯喝奶,还——吐了!”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阿圆的心里立刻揪成了团儿,三步两步奔过去,接过了神色蔫蔫儿的“小老二”。
一入手,就觉得那温度跟往日不同,似乎,热了很多。
阿圆额上见了冷汗,没有温度计的时代,感受高温只能用皮肤,她再换了额头跟孩子的额头相对,还是热,或者说是,发烫。
一直为三个小娃子安然无恙骄傲的不行的母亲,这下子彻底慌了。
“请——大夫!快!”阿圆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儿。抱紧了孩子嘶哑的叫。
有时候,再冷静的人遇到亲人出事也会慌张的不成样子,平日的智慧计谋半点都无,就像阿圆此刻。
什么温水擦洗孩子降温的物理手段什么酒精降温。通通忘在了脑后,剩下的,只有脆弱和无助。
小老二得算是个最不受重视的孩子,小老大有白老二和绿柳和阿文额外的偏爱,小老三是个女娃儿,阿圆生恐她因为不漂亮而受委屈,事事都以她为先,唯有这个中间的貌似白老大的小家伙儿,不尴不尬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被照顾着,让此刻的母亲,从心底里生出无限的懊悔和惭愧。
万重阳马上命令手下行动。那个掌柜的先被提溜了过来,一时之间两股战战,嘴巴里面话都说不利落了。
“咱这里,哪儿能有——大夫?附近就——咱们这一家客栈,为的就是应对——过路的进不了城的客人方便,京城里面扩充的大,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扩入了外城,谁家有生病的人,都能在外城里面就近医治,客官——大人不如——想法子进去外城?”
从此地进到外城其实也不算多远。只是城门早就关闭了。恐怕不那么容易打开。
“我去试试叫开城门!”万重阳站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芝麻粒官职。守门的官兵还未必能认得出,恐怕此一去就只是遭受羞辱而已。可是他必须得去碰碰运气,阿圆泫然泪下的神情,触动了他日趋麻木的神经。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
这个时代的爱情,原本彼此接触的机会就不多,分离的时候,也就远远没有多么痛苦,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冲刷,一个人对于初恋的感觉,那份刻骨铭心,是古今相似的。
就像此刻的万重阳,禁受不住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的眼泪,大踏步走进夜色茫茫,身后的随从们也紧紧跟了上去。
“把老大和老三抱回房里去吧,别传染了他们。”阿圆有气无力的抱紧了小老二,好容易才想起那两只娃儿,都乖乖的被小丫鬟托在胸前四处里查看呢。
一气儿生三个倒是利落,养起来多么的不容易,不是忽视了这一个,就是偏待了那一个。
“黑一黑二,你们也去外城看看吧,我怕,万县令叫不开门。”阿圆心乱如麻,叫住了跟随在小丫鬟身后的黑一,和留在自己身边的黑二。
“可是我们还得负责你们的安全——”,黑一停住了脚步,扭头提醒雇主,某人今天才刚刚几乎被射杀,现在就忘干净了?
可是孩子的安全远远超过母亲的安全重要,不是吗?
阿圆把嘴巴按在小老二的腮边,眼泪滑落下来:“可是孩子在发烧,你们看,都没精神了。”
可不是吗?小孩子最是不会作假,此刻的小老二,鼻翼抽动着似乎呼吸都有些费劲儿,眼睛早就半睁半闭的偎依在母亲怀里。
“孩子最怕的就是发烧,如果不及时退下去,会烧坏大脑……”,阿圆说着说着,理智回炉了,不能这么烧下去,要退烧,不然,即便让黑一黑二请来了大夫,那耽误的后果也难以预料!
“回房间,让伙计送热水进来,我给小老二擦擦身子降温!”阿圆如梦方醒,抱起孩子就往楼上走,客栈的木楼梯,“吱嘎吱嘎”的一连串响动。
在一旁拃着手不知道应该帮什么忙的小五立刻吆喝起来:“伙计,赶紧送热水上楼!”
黑一黑二也随后跟上,阿圆又想起一个法子,再次扭头喊一句:“还有烧酒,也要!”
黑一二话不说,立马飞身而下,跃进掌柜的柜台后抱了一只酒坛子出来。
“娘真是被吓糊涂了,老二乖啊,娘疼你,娘最疼你了……”,阿圆推开了房门。
夏夜的风,如此凉爽的扑面而来,房间的后窗大开着,屋子里,杳无一人。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