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促又响亮,二十几个轻骑兵两两并乘而来,飞溅起荒地上的尘土一团,骑兵在宅院门前停驻,马上分列两旁。
正中,缓缓驶出一骑,黑色宝马高大,黑衣斗篷英俊。
是卢千总来了。
四下里一片安静,正要点鞭炮的小伙子也停下了打火石的敲击。李薇的笑容慢慢儿的消散殆尽,握着阿圆的手也恢复了寒凉。
夫妻二人遥遥相望,一高一矮定格成了一幅僵硬的雕像。
好在,卢管事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带着两个小厮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把卢千总给请到了工作房内。
李薇回头。笑容再次绽放,挥挥手:“放鞭炮!”
“噼里啪啦——”,爆竹声音遮盖了所有的喧嚣和悸动。
汉子们喊着号子把房梁架上屋顶,几十号人又开始手脚不停的忙活儿,漂亮的女东家可是说了,完工后每人再发一两银子做赏钱。赶紧的,得在老天爷变脸之前完工啊!
至于。夫妻二人是怎么谈论或是争论过的,阿圆始终没有关心过,李薇也懒得提,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她继续留在迷糊阵,随便丈夫再多纳几个妾回去,她完全不在乎。
重新面对心爱的男人,李薇的神色如水。淡泊又宁静,那是褪去痴恋面纱、经历人生风雨后的真实。那是已经挣脱情爱牢笼,也看淡奢华之后的空灵。总之,卢千总留下的一句话是:“薇儿,我还会再来。”
男女关系真的很奇妙,你拼命的去追逐他的脚步,他厌倦的很,你丢开手走开去,他又难受了,回返头来再寻找你。
爱情的战役里,谁在乎,谁就输了。谁不在乎,决定权就决定在谁的手中。
所以说,男人是贱的,他喜欢女人遥远的摸不到的情致,心贱。
李薇败家的行径得到了一致公认,她习惯了火炕的温暖,于是把所有的主屋都在地面上盘了火灶,红砖垒出的十几级台阶里面,都是火炕的结构。
事实证明,表层排了一面红砖的火炕导热效果也很棒,李薇把一张羊皮往地面上一铺,就可以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盘膝就坐。
烘烤了五天五夜的屋子,潮气不那么大了,李薇决定搬家,从阿圆的土槽儿里让出来位置,给白老大一个生存的空间。
卢府里陆陆续续的又送过来了几个丫鬟婆子,阿圆的那个小院儿早就要爆掉了,这一行人搬出来,很是热闹了一天。
“有了新房子,就不稀罕我那个土地方了是吧?”阿圆艳羡的摸摸新房子的墙壁,到处都是暖融融的,干净又明亮,地面起的又高,屋顶拔得更高,四下里瞧去,都觉得心头万分舒畅。
红砖盖房子的心愿终于完美的达成,尽管自己还捞不到居住的机会,但是,阿圆的快乐仍然发自内心,一种成就感,那么饱满的充实着。
李薇舒服的抱着大枕头靠着被褥,眼睛笑眯眯,刚刚洗浴罢的长发飘拂,说不出的惬意。
这是她为自己建起的小窝,每一寸的设计,都是自己的意图,卧室里没有设置床或炕的装备,她的大垫子就铺在地上,身子一歪,就可以躺倒安睡。
没有人要她守什么规矩,现在,她自己就是规矩。
绿柳始终陪伴在身边,紧挨着李薇摆放了自己的一套铺盖,舒舒服服的跟采莲一起在缝缀假花,还时不时的指点点儿什么,引来采莲万分钦佩的目光。
“薇姐姐,你这打地铺的话,还需要做几个抱枕和靠垫,动物果点心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随手一丢,随便一靠一倚,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再做几双棉拖鞋,专门在屋子里穿,哎,我要是盖了新房,也得这么整治……”。
阿圆说着说着,就去做自己的白日梦了,等开了春,就把自家的宅院也翻盖一下吧,大大发发的盖那么一拉溜儿红砖房子,也按照自己的心思来设计,冬日里可以光着脚在屋子里走动,洗个澡也有个专门的去处,用不着白老大翻来覆去的搬浴桶放水倒水,多好?
“你等等,再说一遍,什么抱枕?怎么做?睡着了?喂……”,李薇的声音,把阿圆从白日梦里惊醒,没奈何,抓了绿柳递上来的纸笔开始勾画。
“我就最喜欢这样的抱枕,长长的软软的,塞了棉絮,晚上睡觉抱在怀里,不知要多踏实,跟真人一般的长度,也可以当枕头。”阿圆说的清楚明了,没注意到李薇和绿柳的脸上都红透了。
“阿圆妹妹,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李薇娇哂了一句。
“说的什么?薇姐姐,我说的毛毛虫抱枕啊!真的很舒服,不信,做出来你晚上抱抱看,那手感……”,阿圆说的热火朝天,还一边伸展开手臂现场表演。
可是为嘛对面这两个女人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呢?李薇那儿都红到了脖子梗上去了。
“阿圆——姐姐,女儿家,不兴说这个……”,绿柳摆手又摆头,像要把脑袋弯到腿弯儿中去。
“不兴说毛毛虫?为什么?因为它是害虫?害虫怎么啦?又不是真的东西抱在怀里!那不做毛毛虫了,做个蚂蚁好了,蚂蚁不犯忌讳吧?也做的跟真人差不多长度……”,阿圆讲的多有耐心啊,自己没空做一个过瘾,推销给朋友做,朋友抱着她看着也开心的。
绿柳觉得自己要疯了,阿圆明明不喜欢多说话的,怎么今儿晚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