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无奈地摇头:“王室之间为了皇帝的位子争抢,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秦高冷哼一声:“那也不到用这种阴暗手段对付亲生姐妹的程度,何况长公主根本不会抢那个位子,太子只为了一柄神剑而已。”
赵远笑了:“一柄神剑,太子这么做已经很淡然了,要是别人,恐怕会更恐怖。”
秦高一时无言。
“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是为巫咸的弟子报仇,还是让死去的玄渊不要白费,能做的只有留下这两个人。”
“每天午夜趁着周靖不能行动的时候出手呢?神剑剑客不在,会轻松很多。”
赵远点点头:“巫咸的弟子让余谐右肩受伤,可能这半个月,他都无法右手用剑了。这是我们的机会,就算让所有玄渊的尸体在他们面前堆成墙壁,也必须阻止长公主和琼林楼主。”
秦高摇摇头:“我们玄渊怎么可能为了这么……”
赵远打断了秦高:“我们玄渊就是为此而生的,就算最后没有一个人剩下,也必须做到,这是为了西秦!”
秦高沉默了很久,始终无言以对。
“我们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仔细想想,太子要的是长公主死,而不是北辰剑,就算长公主是真正的神剑主人,等她死了,帝国留下的手段依然会让北辰剑回到王室手中,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拖一个月时间就足够了,还是拖一个不能用剑的剑客。”
赵远长叹了口气:“何况两个巫咸的弟子死在了他们手里,为了报仇,巫咸的弟子绝不会放弃,我们不可能失败。”
秦高摇摇头:“那巫彭呢?”
赵远笑了:“是,看他们行动的方向,就知道是要去东齐学宫找巫彭,但是先不说东齐已经不允许私学剑客出入学宫,巫彭真的有办法解开巫咸的诅咒吗?”
秦高愣了一下:“你是说?”
赵远点头:“十巫之间各有所长,巫咸是诅咒,巫彭是占卜,虽说巫咸绝对没办法像巫彭一样洞察天机,但巫彭也绝对无法像巫咸一样解开诅咒,从一开始,长公主唯一的生路就是去找巫咸,可惜她不但没有这么做,还杀了两个巫咸的弟子。”
“血仇已成,再也无法挽回了。”
秦高叹了口气:“我会安排好一切。”
赵远点点头:“去吧。”
等到秦高离开,赵远自嘲地笑了。
“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落到用这种借口置身事外的地步……西秦啊西秦,你终究还是离蛮荒太近了……”
赵远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其实非要出动玄渊,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离开西秦。
在这个时间点上,如果留在西秦,那收拾私学剑客的事就一定会落在他头上。
暂且不说申苦是赵远的师父,郅嫣前途无量,只说那个伏龙哑童,他也是法家弟子,而且十年后必定执掌西秦大权,到时候要是心情不好,那赵远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赵远才非要出来,就是为了不得罪私学剑客。
“王室之愚蠢……”
就连秦高这样的老实人都看不起王室,那这个王室确实快要完了。
“只不过还要十年时间,未免太久……”
……
余谐和周靖穿越了大片农田,在晚上感到了一座小城。
这是座曾经的堡垒,宋国也是从国都为中心,向着四方的蛮荒之地开拓,曾经这座小城就是每夜篝火不熄,人人枕戈待旦,野人神出鬼没的地方。
从这里向东向西都是一片平原,南北则是山丘,这里就是一个山口。
“这里会有马留下吗?”
余谐无奈地看着小城。
周靖摇摇头:“你的右肩有伤,不能骑马,看看会不会有马车吧。”
两人一起走进了小城。
这座不大的城市里面有着超出想象的繁华,也许是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吧,最让余谐惊喜的是,这里的集市上真的有马可以买。
“先吃饭。”
周靖拦住了余谐,然后两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小酒馆。
这里远比两人以为的更加热闹,几乎没有空位子,最终他们只好和别人拼桌。
桌上的另外两个人是一脸粗豪的壮汉,听言谈似乎是本地人。
“听说了吗?又有人在城里走散了。”
两个壮汉一边喝酒,一边喷着酒气大吵大嚷:“这城里走散了成千上百对人,有什么稀奇?”
“这俩是一个侍女走丢了少爷!”
然后像是特别好笑一样,两个壮汉大笑了很久。
不过等到余谐两个人要的面条上来之后,壮汉就已经离开了。
“这是生意人?”
等到壮汉离开,余谐才一脸感慨地开口。
学会剑域之后,剑气能看穿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刚才的两个壮汉。
看似在喝酒,但极其克制,都是浅尝辄止,到最后都没有喝醉。
看似大吵大嚷,其实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话,心不在焉,真正的注意力都在察言观色,余谐刚刚露出了一点不开心的表情,就马上安静下来,然后转身就走。
“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座小城?”
这样高明的商人会出现的地方,明明应该是东齐国都那种赫赫有名的大地方,这座小城绝不该籍籍无名。
周靖摇摇头:“不用在意这些。”
余谐笑着摇头:“也是。”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然后一起走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