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者是永远。
周清一次又一次躲过灭顶之灾，就好像他能够这样一直闪躲，直到神选力竭。
但是神选的力量绝不会衰减。
蛮荒之地不灭，则十二元辰巨神不死，蛮荒之神不死，则完全体神选力量绝不衰竭。
周清如风中残云，摇摇欲坠，死亡就在眼前。
然后神选仰天长啸。
他朝着周清冲了上来。
那就像是空中出现了无形的落脚之处，神选在其中跳跃，冲天而起。
如同一道曲折的雷霆，逆天而起。
恐怖的霹雳声一闪即逝。
只留下神选与周清还在空中。
然后如海潮般的恐怖轰鸣响起。
神选从空中坠落。
刚才那个瞬间，其实只发生了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周清拔剑，正面迎上了神选的拳头。
结果是两者相安无事。
而让神选坠落的，是一道细小的星光。
那道光芒从天顶的明亮星辰上落下，正中神选的咽喉。
然后喷涌的鲜血就带走了神选全身的力量。
周清背对着神选也落在了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这个废墟安静得不可思议。
“那一招……是什么？”
周清缓缓收起长剑：“夜无尽。”
神选挣扎着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这个恐怖的壮汉轰然倒地，就像是原初神战中死去的蛮荒神龙一样，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
周清抬起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一道血剑飞射而出。
……
周清醒来的时候，是在周骁的中军大帐。
这里是山阳城的废墟，不过城中的尸体和瓦砾已经开始被清理，城墙重新开始堆砌。
“大司徒……”
周骁并不在帐篷中，周清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哨兵。
“我睡了多久？”
“三天。”
有哨兵马上冲出去给周骁报信，而剩下的一个把周清扶了起来。
“徐国是谁来了？”
这时，周骁冲了进来：“徐国司马，左将军南阳公阳熊。”
周清慢慢点点头：“神选已死，三年内山阳城稳如泰山，我也有脸见他一面了。”
周骁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周清扶了起来。
“大司徒……”
周清抬起右手：“我伤得很重，勉强也没有意义。”
周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他走出帐篷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就跟着另一个男人。
那是个看上去并不高大的中年人，身披青红相间的盔甲，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另一处军营中出来。
“大司徒。”
男人一看到周清就连忙低头拱手。
周清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哦，阳熊啊。”
“正是。”
男人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就在刚才那个瞬间，阳熊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那时只有剑客之间才能够理解的东西。
听到周清与神选一战的消息，作为周清在徐国内部最坚定的盟友，阳熊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周清如果快要死了，那就太好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军队来到了山阳城，连国君调兵的将令都是半路从国都送来的。
在山阳城听到周骁说周清正在昏迷的时候，阳熊几乎忍不住就要冲进去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相信，与完全体的神选对抗，就算能赢，也一定是两败俱伤。
结果却没有想到，最终阳熊看到的是这样的周清。
哪怕只是卧虎境圆满，还没有能够突破游龙境，但阳熊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剑气。
就在刚才他走进帐篷的瞬间，阳熊看了周清一眼。
在他的眼中，周清就像是一枚突然亮起的星辰，光芒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阳熊的双眼就像是被利剑刺到，疼痛难忍，不能视物。
周清就算真的受了伤，也已经痊愈了。
阳熊心中无数想法都彻底消散了。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周清让他做的事。
“徐国现在恐怕十分艰难，虽然牛部落已经退去，雀部落的战士却还在吧？”
周清说话的声音十分虚弱，甚至夹杂着咳嗽，但在阳熊耳中，那声音依然充满了力量，不可抵挡的力量。
“南方雀部落正在进攻边境，国君已经派军队防守。”
周清点点头：“山阳城在一日，牛部落军队就不能离开蛮荒之地，这是你的职责，而山阳城之后一马平川，土地的出产税负作为你的军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阳熊重重点头：“有所取，必有所守！”
“有所得，必有所报。”
周清意味深长地看了阳熊一眼。
而阳熊也终于敢抬起头：“有我在一日，徐国就只忠于帝国！”
周清点点头：“这次神选出世，是四方尽出，东齐如何了？”
阳熊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这一段时间……没有接到东齐的军报。”
周清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我受伤很重，就不留你了。”
阳熊听到周清这么说，赶紧点头：“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阳熊就转身离开。
周骁连忙跟着出去相送。
等到他回到帐篷，本来一脸虚弱的周清已经躺倒在床上了。
“大司徒？”
周骁一脸的惊讶和担心。
“我没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