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如果带着剑奴的剑来这里,我就允许他和私学剑客一样进入琼林楼,如果私学剑客带着剑奴的剑来这里,我就以琼林楼主的身份,帮他找一本想要的神之书。”
余谐强撑着大声说完这个宣告,然后转身就走。
虽然南华阳帮他治好了双臂的剑伤,但是体内经脉的痛苦混杂着感知剑气恢复的痛苦,让余谐不由自主地害怕会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众人面前。
“你这个条件可真是丰厚,”南华阳跟在余谐身后,“我都忍不住想出手了。”
余谐苦笑。
虽然他心中意气难平,但这不过是失败之后的发泄,无法改变余谐惨败于七剑奴之手的事实。
“我输了。”
南华阳笑笑:“一个人打七个人,你想赢?”
余谐无言以对。
他心中有很多不甘。
就算曾经面对子舆,余谐也没有这样输过,也没有这么狼狈。
而且余谐也不是没有曾经孤身面对围攻。
“我本来……”
南华阳摇头:“不,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机会。”
他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曾经以弱胜强,甚至还能在墨连城手下抢走琼林楼,可那时候,你是个随时想跑就可以离开的小贵族,现在却是琼林楼主,琼林楼在这里,你就必须留在这里。”
余谐愣了一下。
“其实我是忘记了。”
南华阳笑笑:“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看穿你?”
没等余谐说什么,南华阳就说出了答案:“因为现在的你实在太像是墨连城了。”
余谐无言以对。
“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南华阳笑笑:“死缠烂打,找私学剑客麻烦,秘卫从来如此。”
余谐有点意外:“从来如此?”
南华阳摇摇头:“你以为秘卫是什么?他们都是剑奴,做出决定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背后控制着他们的那个人,而那是个王室中间,受到皇帝绝对信任的人。”
“皇帝绝对信任的人,就是这种蛮横无理,四处树敌的人?”
南华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看着余谐。
余谐无奈地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本身也许就是那种人,身为皇帝所以蛮横不过是理所当然,四处树敌,反正世界上也没有人敢做皇帝的敌人。
尽管贵族们眼中的皇帝始终是神明一般的人物,但是余谐突然觉得,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当然暂时,这些都与他无关。
余谐的战神诀伤到了他的经脉,南华阳担心这会影响到余谐感知剑气的恢复,所以拉着他去吃药养伤。
而在他们身后,墨家剑客们正将余谐的宣告传遍四方。
……
周清坐在太师面前的椅子上,一脸无奈的笑。
“飞鱼内卫暂时归到秘卫之下,帮忙收回北斗剑吧。”
太师脸上是蛮不在乎的笑容,看上去就好像这件事不过是饭后闲谈,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严格来讲,无论是秘卫剑奴,还是飞鱼内卫,都是皇帝手中的工具,他们要做什么,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而现在,太师就是代表皇帝而来。
“当然,飞鱼内外会听命行事。”
太师笑着点点头:“你也该找个妻子了。”
对他而言,这本来就是饭后闲谈,还是一家人自己之间的那种。
周清和太师都是王室子弟,严格算下来,太师还是周清的叔叔。
“我暂时没这个想法……”
太师笑笑:“我知道你总是放不下过去,但是找个侧室,既不算对不起她,又能帮忙照顾自己,你现在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清笑笑:“顽疾难去,和以前一样。”
太师摇摇头:“太医尽心尽力也无能为力,你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忘了她吧,你还年轻。”
周清还是一脸笑容:“慢慢来吧。”
太师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离开了。
周清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面对着西边的窗户。
窗外,夕阳正要落下,昏黄的光线填满了房间。
周清心中思绪纷乱,千头百绪,难以理清。
那其中,有早已离去却不愿放手的爱情。
有坚持一生,却从未得到回报的理想。
有真心相待,却从不被信任的无奈。
唯独,没有一丝后悔,没有一丝希望。
太师,皇帝,他们对周清十分支持,委以重任,但是内心深处其实没有一丝信任。
这也不算奇怪,皇帝只信任自己,太师也一样,飞鱼内卫十分重要,他们当然不会放心掌握着这柄利刃的周清。
但现在,太师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皇帝从不在意私学剑客,但是太师却一次次对私学剑客出手,这一次更是直接让飞鱼内卫站在私学剑客对面。
简直就像是太师希望私学剑客能和飞鱼内卫,甚至秘卫剑奴两败俱伤一样。
这有点让人意外,但周清并不觉得惊讶,王室从来如此。
太师想做点什么,也许那不是皇帝想看到的,但是无所谓,皇帝相信太师。
周清不会干涉,让一艘四处漏水的破船不沉没已经是他的极限,还要让破船前进,那就是周清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了。
一个人安静地走进了房间。
“放在桌子上就好。”
周清转身。
他面前的是一个哑巴少年,这是周清唯一的弟子,现在跟在周清身边,除了学些东西,顺便照顾他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