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情没有想到,自从被红眼睛盯上之后,灰头一直不太老实,要不是之前在常冠怀里待习惯了,没得到允许轻易不会乱动,常冠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的时候真不一定能照看好它。
一整天的匀速移动透支了体力,这个时候喝水吃东西才是重要的,没有水喝,只能把收集来的食物一把一把朝嘴巴里塞,想着如果计划成功,以后的曰子应该不缺水了,忍不住哼哼几声,偏头一看地面,十几只红眼睛一只不少,抓起仅剩的石块狠狠砸下去,听到哀哀叫唤的声音才满意坐稳身子,撕下一块兽肉丢下去懒得再看它们的反应。
闭上眼睛睡觉。
红眼睛们有相当一部分成员失去了耐心,不是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它们都饿了,饥肠辘辘永远是最大的折磨,看着食物在前面却吃不到,自然不愿意还一直跟着跑,要不是带头的老大没放弃,它们此时应该开始了新的一轮觅食,毕竟天又黑了,过去的那么多个黑夜,它们都是在寻找食物中度过的。
常冠的小把戏起了作用,先前对肉块不屑一顾的红眼睛们开始争抢食物,小小一块肉被撕来咬去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反正脾气不好的红眼睛们已经失去了耐心,它们的脾气随着饥饿时间的增加越来越差,直到现在为了一块肉也能狠狠的打斗一番,不出意外的,几只成员在争斗中受伤流血,要不是老大阻止,这些饿急眼的掠食者们不介意先吃同伴的肉果腹。
黑暗中没了多余声音,只有一双双红色眼睛静静等在树下,像是恶灵。
因为疲劳,睡觉的质量不错,先前的害怕真正平复之后反而可以比较从容的面对危险,睁开眼睛,看到树下一眨不眨的红眼睛,又撕下一块肉丢下去,看着它们激烈的争夺食物,之前几只高傲到不行的强壮成员也加入到争抢行列,眼看着它们不太坚定的智慧防线在本能驱使下尽数溃散,常冠稍稍松了口气,它们的所谓智慧终究挡不住食物诱惑,也不可能是饥饿的对手。
本能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轻易打倒智慧,瘪瘪的肚皮比任何东西都可怕。
只有一只红眼睛是例外,它始终都没有真的参与到哄抢行列中,尽管看样子它更加强壮更需要食物,群体中的其他成员都对它保持相当程度的尊敬。它似乎极为高傲,只是像个旁观者冷冷的观察着常冠,不屑于和同伴抢夺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食物。常冠早注意到了它的存在,看着它耳朵上有些红黑色的斑纹,越看那耳朵越像是一双竖起来的眼睛,尽管以常冠的看法认为斑纹的观赏价值小于象征意义,但不可否认,这种明显的外形区别正是血统或者能力的体现,隐隐明白这大概就是红眼睛群体的老大,它是高傲聪明的,别的成员挤成一堆哄抢得不亦乐乎,它依旧蹲在原地,直勾勾盯着自己。
常冠的应对方法很简单,迅速拿出吹箭筒,瞄准射击,对付深渊小耳兽无往不利的吹箭钉在头领的脑袋上,然后无力滑落,红眼睛头领若无其事的晃了晃脑袋,偏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吹箭,见是一样完全陌生的东西,低头过去闻闻,又坐在地上盯着自己不动了。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一身鳞甲还是有防御作用的,可能扛不住蛮力击打,但光凭吹箭却奈何不了它,除非运气好命中眼睛一类的弱点部位。那需要足够接近对方和运气成分,常冠暂时是别想用吹箭就能解决麻烦了。
接下来则是耐心和体力对拼,常冠脑子里有现成计划,知道自己大概走了多远,还剩多远,本来担心这些掠食者不够坚定,没想到石头加喂肉的效果不错,麻烦的是好像低估了它们的报复心理,万一掉下树去,会不会摔出伤不清楚,守在树下面的红眼睛一定不会放过胆大包天的罪魁祸首。
为避免成为红眼睛的食物,常冠唯一能做的是一路坚持下去,途中有好几次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超出了常冠能够过去的范围,他也只能想尽办法,为此多浪费体力接连受伤都很正常。
等到体力消耗逐渐接近极限,开始慢慢出汗,常冠知道自己正慢慢走向最坏的结果,而这个时候,篮子里的食物也吃光了。
灰头在怀里拱来拱去,最后钻了出来趴在肩头,张着乌溜溜的眼睛朝下看,好多双红色的眼睛注视过来,吱吱叫一声赶紧回到了怀里躲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这一天的移动速度慢了很多,估算不出自己还需要多久时间,按照原来的计划,现在他应该可以看见水潭了。
地面的红眼睛们急躁不安的回来走动,时不时的会呜呜叫几声,只要停下来,喜欢趴在地上不动节省体力,只有常冠移动的时候才会抬头看几眼,跟着一起走,红红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暴戾,树上的常冠低头看下去的时候,往往能看到盯着它们眼睛里的渴望,丢一块肉下去,引起一阵疯抢之后,马上又会抬头看来,张开嘴巴的时候,牵连粘液的利齿森森发白。
如果说最初被常冠吸引来是因为好奇,后来是因为仇恨和食物的吸引,现在它们则更多的是想吃掉常冠,它们只想吃肉,填饱饿得绞成一团的胃囊。
手臂酸麻,腿脚酸痛,每一条用力的肌肉恨不得把最后的力量挤出来,从白天的时候开始,常冠一直以为自己会抓不稳树枝藤蔓了,可能下一次就会失手掉下去,但一直坚持了下来,自以为爬到的下一棵树是最后一棵树,结果每次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