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铁锅,食材已经料理好,可惜,家里除了盐没有别的调料,想要再闻到香料的香味还要等一段时间。
也好,随便熏过一遍的肉也有香味,那种天然的味道一度让常冠深深怀恋,在另一个世界,他曾吃过很多熏肉,哪怕换了一个世界他也难以拒绝,吃多少都不会腻。
拿回来很多素食食材,那些据说只在这个时间段才出现的植物叶片嫩芽以及各种开得比较早的花朵。常冠关于辨认植物的经验还少,主要是黑斯格主动寻找的,不用担心吃进肚子会不会坏事,采集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味道不好的都不会装进口袋。
现在么,把菜择了,淘水洗净,一大把水淋淋的尖叶圆叶植物,还夹杂着许多菌类,这不是蚁菇,在水汽充足的草原上密林里很容易找到各种各样的菌类,它们早已生长出子实体,不用真正吃到就晓得味道肯定鲜美,也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得到,为难的是难以区别有毒无毒,黑斯格在来到树冠层住下之前从未意识到原来那些或有斑点或颜-色-古怪或形状怪异的菌还能是食物,他连一种能吃的菌类都区分不出来。
奥加安倒是认识几种,卡里卡部落食用的菌板着手指头数得过来,赶路的时候尽量多采集认识的菌类,路上没舍得多吃,也没见带回来多少。
让常冠很是遗憾,如果能辨别几乎遍布草原树干地面的各种菌类,无疑能无限扩充食物储备资源。可惜,能找到其他食物维持温饱的时候,还没有谁愿意做以身试毒的先驱。
铁锅已热,取来裹了好几层的陶罐,里面的半罐子兽油凝固成膏状,什么都没放也有一种让人流口水的香味。
这是角裹油,记得当时存下好几罐子,吃了这么久,最后剩下的都在这里,舀一勺少一勺。
也吃过好几种兽油,要属角裹油最美味,常冠很想找个机会再装满几罐子,转头想想狩猎角裹的风险,再重复一次当时的情景,常冠还真没把握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复制同样的结果。冒险成功的确能得到吃不完的肉和许多实用材料,但有得选择,谁又乐意铤而走险?
常冠自认小命经不住几次玩的,抓小耳兽就蛮好,安全稳妥。
把水淋淋的各种新鲜素食丢进锅里,滋啦啦的声音中,平平无奇的植物重新得到了新生,等它们出锅,或许无法再度生长,却必将以崭新的形态出现。
与其生长在枝头被某只动物卷走吃掉,倒不如用更加新奇的方式迎来赞叹。
常冠觉得找到了生活的滋味,至少现在他好像回到了时常午夜梦回的人世,冷水热油混合的吵闹声,隐隐熟悉的油烟味,灶里噼里啪啦燃烧的柴薪,脚边趴着假寐等待食物的灰头,水池边撅着屁股洗垫床材料的黑斯格,背后捧着瓦罐走来的奥加安,这一切是真实的,远远比梦里所有东西都真实,常冠抽动了鼻子,偏头狠狠打了喷嚏。
狠狠揉了揉鼻子,他虽然失去了很多至关重要的东西,好在,转个头又找到了足以寄托情感的载体,不至于独自迷失在黑暗密林里成为野兽。
这样的生活虽然距离理想状态还有相当的差距,但也足够让人心安。
吃饱之后没干别的,好好睡了一觉,去草原一趟算是小有收获,其实食物的量是够了,遗憾是没有得到什么足堪一提的惊喜,小耳兽和平鼻蹄獾主要是取用肉食,取皮之后再难得到其他有用的材料。
正好撑过接下来几天食物短缺的阶段,几天之后,在家里还有存粮的情况就要出门觅食,狩猎也好,采集食物也好,尽快把仓库放满食物。
当然,这些必要的工作之外,还有额外的计划,没有下雨的话,河流汛期持续不了太久,来得迅猛去得快,大概也就几天时间里,河水高度达到巅峰值,来由强劲后力支撑,巅峰之后就会开始退水。
没有特别留意观察河流的变化规律,寒季后的变化此前也没有对比例子,但猜测的结果不会误差太多,十几天时间吧,河水应该能退下去,没有恢复曾经的温和模样,想过河应该也不会太难。
相信河水里眼巴巴等待吃肉的大鱼小鱼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完成了优胜劣汰,想走的自然会走,没有离开想法的或者干脆是无处可去的,常冠则想办法让它们乖乖留下来。
那些掠食者啊中大型食素动物什么啊什么的不好对付,他要是连一群蠢鱼都没办法对付那还玩个屁。
胆敢跳出水面咬腿的凶恶蠢鱼只要方法得当,照样能变成食物来源。
那时候应该能过河了,常冠不仅惦记着草原上还有大量资源,还惦记着峭壁下发现的游荡者活动痕迹,他一向说到做到,偷窃食物,就要做好承受报复的准备。
密林里每天都在发现看得见的变化,一天一个样,好像昨天才看到各种植物伸出嫩芽,今天已然顶起花苞,不经意间,满枝满树都开了花。
跟那一场大雨不同,这一次花期几乎所有成年植株都参与了,种在菜园里几株当眼珠子宝贝的产香料的植株也开了花,常冠一度以为它们的繁殖模式跟普通植物不一样,现在才搞明白,感情是娇贵些要等固定时期才开花。
常冠很是欣慰,只要开花就成,多得是虫子帮助进行一些必要的铺垫工作,等着它们结出种子,培植新的幼苗出来。
把菜园笆篱重新补好,稍微修剪长势太好的一些植物,在空白地段种下从草原带回来的植物根茎,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