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出现母亲的旧友,陈大家突然的愤怒,突然的哭泣。
过了好久,陈大家终归回过神来。
吴钩看着泪眼婆娑的陈大家,艰难的叫出来:“姨娘。”
“您能不能和我说说我父亲和母亲的事?”
吴钩想要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找到他的父亲或许他身上的疑问就能解除。
“寻欢楼是秦淮河畔的一个宗门,这个宗门就如同我杏花楼一样。当时我的母亲和你外婆都是寻欢楼的弟子,后来有了我们。你母亲不能修行,所以就去学艺。”
“后来,你父亲因为躲债跑上了我们寻欢楼的船上来,你父亲说自己是读书人遇见匪徒想要避避,你母亲心软同意了。随后你父亲又说,谢我们的救命之恩,要报答我们,你母亲又同意了让他船上替人执笔诗画。”
“一来二去,你父亲开始写诗画画给你母亲,你母亲最后被打动了。没过几个月,寻欢楼因为得罪了秀楼,高手被屠戮,寻欢楼就此解散,你母亲就跟你父亲一起回了你老家。”
陈大家悲从心来,她丢掉酒杯,拿着酒壶开始喝酒,她继续说道:“你父亲坚决不肯告诉我你老家在哪,自此之后我与你母亲失去了联系。这一别就是二十年,一别就是阴阳相隔了。”
“这都怪你那狠心的父亲!若不是他让你母亲未婚先孕,你母亲定然会和我来长安,与我共同开起杏花楼,不至于在举目无亲的地方长眠,不至于你父亲抛弃你母亲二十年啊!”
泪花如雨。
陈大家从未想到自己的妹妹在异地而死。
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年,也曾托人找寻,可并未有任何消息。
“你父亲就是一个无赖,当时实则是他强赖着上船,强赖着留在船上执笔。”
这是吴钩二十年来,第一次听见别人对自己那个陌生的父亲的评价。
“无赖。”
吴钩并没有觉得陈大家说的不对。
因为吴钩从小心中就没有父亲这个人,在他母亲自刎而死时,他对于父亲的遐想也尽数变成了诅咒。
陈大家这下又嚎啕大哭起来。
动铃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不敢看哭泣的陈大家。
等陈大家情绪稍好一些,吴钩劝慰几句。
陈大家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吴钩说道:“姨娘,我此间事了了,您与我一起回家祭奠母亲吧。”
“好好好,乖孩子。”
“现在你成为了书院先生,这可比你当了朝中将军更要光宗耀祖,你娘知道了也会高兴坏了的。”
陈大家唤过动铃,让她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动铃出门去,过了一会拿上来一个药瓶。
陈大家抹着眼泪说道:“这是九转阴阳丹,世间上或许还有几粒。这丹药可生白骨,活死人,你现在是书院的七十三先生,少不了以后在天下行走受了重伤将亡时,这丹药可救你一命。”
吴钩心中感动,这种可生白骨、活死人的丹药极为少见,他在书上看到过九转阴阳丹的记载,非十年精炼不可得,非天地大运不可得。陈大家将这种丹药送给自己,其间情谊浓厚。
“这药瓶里只有一粒,记住了非是重伤将亡时不可用。都说猫有九条命,你有了这个丹药你就有了两条命啊。”
陈大家嘱咐吴钩将东西收好,然后又拿出一叠钱票,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大唐战神林子无的弟子,国公府给你的供应也是按照府中少爷的来,可是你自己也得有些积蓄,书院先生总得有要花钱的地方,你现在又是修行者,可不能因为缺钱而做些伤天害理的坏事。”
随后,陈大家又拿出一盒首饰,她拉着吴钩的手说道:“你现在二十了,也到了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这盒首饰,我都精心挑选过,以后你有喜欢的女子,就送她首饰,女孩子都喜欢首饰,都喜欢男子讨她欢心的。”
话难说得尽,源自于那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