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月,雄州城的天气已经渐渐转热。
杨生来到大宋朝,已经足足有了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之中,他有了一些局部的布局,但是因为身份与地位都不高的关系,这些布局尚处于萌芽之中,暂时还无法发挥出太大的效应。
杨生对此并没有什么焦虑,毕竟万事都需要一个过程。
一口吃个胖子,或者一步登天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直都不是好事。然而随着梁山众人的声势越来越大,他的布局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大名府已经断了联系,河北诸地已经有了不少州城沦陷,即便是安肃军方面,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传回来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梁山众人没有再次来到雄州城,而王维仁却来到了这里。
进城之后,王维仁有些灰头土脸,这一路往返雄州与汴梁,他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否则不知道能否真的到达这里。
一进门,王维仁便带着人向着州衙赶去。
这一路上,王维仁始终沉着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和诜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已经从州衙内迎了出来。
“大人一路奔波,还请快快入内!”和诜拱着手。
王维仁坐在马上,脸色冷淡,“杨生呢?”
和诜一怔,“应该还在杨府……”
王维仁沉着脸,翻身下了马,一路负着双手进了州衙。
和诜急忙叫人上了茶,然后陪同在侧。
这一次王维仁的到来,让和诜也搞不清楚意图,只知道这件事情八成还是和杨生有关系,否则王维仁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去把杨生找来,就说朝廷的诏书到了……”王维仁有些心烦的摆着手。
和诜急忙点着头,转身吩咐了薛班头。
薛班头急匆匆的走出州衙,直奔杨生家里。现在关于杨生的任何消息,薛班头都不敢怠慢,哪怕只是提到了这个名字,他都要竖起自己的耳朵,听个仔细。
“和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杨生可有什么动作?”王维仁端起茶碗,小小的抿了一口。
和诜沉吟着,说了几句。将当初王维仁离开之后,杨生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一遍。
王维仁目光闪烁,“你说梁山上的那群反贼,来雄州找过杨生?”
“没错!”和诜答道。
王维仁放下茶碗,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一只手敲打着桌面,心底的恨意仿佛找到了一丝宣泄的出口。
“大人,杨生杨公子已经到了……”薛班头在门外说道。
“让他进来!”和诜摆着手。
薛班头点着头,转身出门。
杨生施施然的走进了州衙,看到王维仁在这里,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杨生参见大人!”杨生拱着手,脸色淡然。
王维仁脸色阴沉的越发厉害,他每次看到杨生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胸口有一腔怒火,在不停的喷涌,以至于他在梦里,都想要撕碎这张脸。
“杨生,此次本官来到雄州,带来了朝廷诏书,朝廷对你有所封赏……”
“哦?”杨生故作惊讶,急忙拱手,“既然朝廷有命,杨某自当义不容辞!”
王维仁一愣,本以为杨生还会拒绝,却没想到杨生竟然如此简单的便接了诏书?这让他刚才心底闪过的念头,有些无处施展。
“杨生,你可想好了?”王维仁冷冷的盯着杨生。
杨生抿嘴一笑,“自然是想好了!”
王维仁咬着牙,愤恨的眯着眼睛,将诏书抓了起来。
杨生直起身子,看了眼王维仁,抓着诏书便转身离去。
“目中无人!”王维仁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气的胸口有些起伏。
“大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和诜急忙劝说着,“杨生此子恃才傲物,本就是如此性子!”
“他……”王维仁咬着牙,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杨生离开的背影,“本官倒是想要看看,他还能够嚣张到什么地步?”
杨生站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了州衙。上次被削了官位,就和王维仁这条狗有些关系,现如今这条狗还在狂吠,杨生哪能给他好的脸色?
走出州衙,看了看手中诏书,杨生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州衙,转身向着家里赶去。
这诏书他不看都知道上面的内容。
这些日子以来,汴梁偶尔会有信笺传来,而大名府方向,那位知府大人也在不断来信。
朝廷里的某些事情,他又岂能不知道?
诏书上的封赏,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兵曹,不过在杨生看来,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梁子美前些日子不断来信,说的就是让杨生前往大名府,接任兵曹这个职位。
大名府的兵曹,与那位户曹赵臣同级,但是有着先后的分别。虽然都属于六曹之内,但户曹的身份地位,要高出兵曹一些。
杨生不在意这些,只知道这兵曹的位置,对他来说刚刚好。
回到了杨家,便抽出了几张纸,洋洋洒洒的近千字,写下了关于梁山反贼的一篇文章。
‘河朔大乱,反贼猖獗,杨某身为一介读书人,时常感怀天下,感恩朝廷。此时大乱,我辈读书人岂能在家中安享?杨某决定,翌日起奔赴大名府,誓与反贼分出胜负,还我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这篇文章写的慷慨激昂,说的大义凛然。大体意思便是这样,杨生已经决定,以天下大事为重,丁忧暂且停下,先还河朔一个安宁。
这天晚上,这一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