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说话时一直看着哈维,但艾瑞森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敲打他,脸色一阵青青白白的。
不过牧师说的话确实无法反驳,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他对牧师的无端责难。
事情不宜闹大,两名被遗忘者抓不到,瘟疫还有爆发的可能,如果让镇民们知道他这样气走了兜帽牧师,等瘟疫再扩散开后,那他的镇守干脆别当了。
关键的是,安度因大帝就是一位传奇级的牧师,这件事传上去,他将面临重罚,因为私人的小矛盾闹到这种地步,就得不偿失了。
“牧师,你不要生气,是我教子无方。”权衡利弊后,艾瑞森硬生生地把胸口那团闷气咽了下去,“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训哈维,让他反省反省。”
“父亲,我被打了,您没看到么?”哈维躺在地上不起来,疼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博得父亲的同情,给他出了这口气,没想到父亲反而骂起他来,脑筋一时转不过弯儿。
“住嘴!”艾瑞森一脚踢在了哈维屁股上,他的儿子真不像他,一点分析局势的能力也没有。
这一脚踢得重了,而且直中要害,剧烈的震动让哈维感觉身体的局部裂成了八瓣儿,疼得涕泪横流,真的惨叫起来。
“牧师,这次是我冒昧了,告辞。”艾瑞森拎起惨号的哈维,带领卫兵离开了。
目送艾瑞森离开,海勒又懵了台,这位素以铁腕著称的镇守上门发难,结果儿子被抽成猪头,自己还主动道歉,然后灰溜溜儿地走了?
凯瑟琳也有些好笑,艾瑞森每次来找亡灵的麻烦,最后总闹个灰头土脸,损了父亲一句,“父亲,你该跟江北学学,艾瑞森就不会这么瞧不起你了。”
“我……”海勒无力辩驳,确实是因为他的软弱,艾瑞森才越来越瞧不起他,可让他像亡灵一样硬怼这位镇守……还是算了吧。
“你的怯懦让我蒙羞,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软弱的儿子?”
回去的马车上,艾瑞森把气出在了哈维身上,在他看来,如果他的儿子那晚不向兜帽牧师下跪,他早就把这位牧师踩在脚下,今天也不用再过来自取其辱。
哈维不敢反驳,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
“算了,”到底是亲生的儿子,看到哈维沮丧的模样,艾瑞森拍打着他的肩膀,又宽慰了两句,“不过是个小小的挫折,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
震动顺着哈维的身体传导某个局部,让他的眉头拧成了死疙瘩,但不敢呼痛,只能咬牙苦忍。
“这次是我准备不足,我承认,但不要以为我输了,就让这位牧师再得意几天,”艾瑞森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过了这几天,我保证他哭都来不及。”
“父亲,你准备强行动他么?”哈维听父亲的意思好像还有后手,又恢复了一丝精神,抬头问。
“这位牧师解决了布瑞尔镇的瘟疫,也赢得了镇民的信赖,我动他,镇民一定会议论我背信弃义,我没那么愚蠢。”艾瑞森哼了一声,又补充道,“但有人能动他。”
“还有谁能动他?”哈维没听明白。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最后的结果肯定会让你满意,在这块地界上,谁也不能骑在咱们父子俩头上。”
艾瑞森阴沉沉地笑起来,他已经以提瑞斯法林地出现被遗忘者,局面恐怕有变为由,暗中向上面申调了一位高阶牧师过来。
等人一到,就可以顺势向兜帽牧师发难,到时不管这个苦行僧是什么身份,都必须露出真面目,只要被他抓住一点破绽,这位牧师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之所以不透露给哈维,是怕自己的草包儿子沉不住气,提前泄漏出去。
想到这里,艾瑞森又提醒了儿子一句,“这几天你收敛些,别去招惹兜帽牧师,省得他有所防备。”
“知道了,父亲。”虽然不知道父亲怎么做,但哈维好像看到了兜帽牧师匍匐在他面前的情景,高兴之下,局部似乎都不疼了。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重重颠了一下,哈维“呃”的一声,险些从座椅上跳起来。
剧痛从身体中后部位传上头顶,哈维瞪圆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刚才裂没裂他不知道,现在肯定是裂了。
……
时间一天一天过,最近几天,一直没再出现被疫病感染的镇民和牲畜,这场瘟疫终于彻底过去了,可江北还没来及喘口气,麻烦就又找到了他头上。
这天黄昏,一名卫兵忽然找到临时教堂,说艾瑞森镇守要见江北,让他立刻到镇务厅去一趟。
“艾瑞森镇守说什么事了么?”凯瑟琳担心地问,自从前几天艾瑞森铩羽而归后,只要听到“艾瑞森”这个名字,她就忐忑不安,担心这位镇守报复江北。
“没说,”士兵摇摇头,又补充道,“不过刚刚从暴风城来了一位高阶牧师和两位圣骑士,可能是想见见治愈这场疫病的兜帽牧师。”
士兵的语气对江北很尊敬,听起来不像是陷阱,但凯瑟琳还是有些不安,好像去了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低声问江北:“你怎么看这件事?”
“镇守大人召见,当然得去。”江北自己倒没想那么多,和艾瑞森切磋的这两次来看,这位镇守不能说没头脑,但阴谋有余,阳谋不足,就算挖坑也埋不住他。
“上面来人要见我们,这是好事,必须要去见一见的,我们这就过去。”
这段时间,海勒一直辅助江北治疗疫病,自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