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瑞斯法林地还有被遗忘者活动的事,引起了艾瑞森的高度重视,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两个被遗忘者,就是镇上前不久爆发的瘟疫的始作俑者。
这位镇守亲自带队去林地里的水潭搜索过,但除了一棵从中而断的大树,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扩大镇卫军的巡逻范围,驻守取水点的士兵也增加了,同时提醒镇民在威胁消除之前,不要轻易涉足提瑞斯法林地。
被遗忘者的出现在布瑞尔镇也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大多数镇民只见过傻乎乎的像狗一样的亡灵,但数量稀少的被遗忘者更多存在于人们口耳相传的传说里。
根据这些传说,被遗忘者掌握着禁忌的力量,不仅可以复活埋在地下的尸骸,还能将活物变成行尸走肉,布莱恩和泰克林差点就成为活生生的例子。
关键的是,这说明部落对这片土地他们的新家园依旧虎视眈眈。
刚从瘟疫阴云中走出来的镇民,又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江北收获了比以往更多的尊敬,尤其是布莱恩添油加醋地向人们吹嘘了他“力战”两名被遗忘者,把自己和泰克林救出来的事迹后。
镇民俨然把江北当成了“救世主”一类的存在,每天来临时教堂祈福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可与此同时,一个不太和谐的消息也悄然流传开,据消息称,兜帽牧师的祭司袍下装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些恐怖的东西。
消息最初的来源是几块大石头,不知道谁把这些石头抛在了街道上,还有一块砸穿了一间民舍的屋顶,落进了房子里,所幸没伤到人。
石头上面刻着字,暗示人们去揭开兜帽牧师的真面目,在卫兵把石头搬走前,许多镇民都看到了。
镇民们对此都不屑一顾,在他们心中,如果在布瑞尔镇公选出最值得信赖的人,那么非兜帽牧师莫属。
在布瑞尔镇惨遭瘟疫侵袭,最危急的时刻,这位苦行僧给人们带来了希望,还从被遗忘者手上救回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用“恐怖”来形容这么崇高的人,简直是种侮辱。
然而有人不信,就会有人相信,艾瑞森和哈维就是最愿意相信的那两个。
上次要求江北向儿子道歉,结果吃了哑巴亏后,艾瑞森一直没能咽下这口气,泰克林的事也让他脸面大失。
更可恨的是,这位牧师在镇民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人们甚至声称是兜帽牧师震慑了被遗忘者,让它们只敢躲在阴暗潮湿的林地里,反衬出来的则是他这个镇守的无所作为。
艾瑞森觉得自己的能力正在遭受质疑,他的权柄也正在受到冲击,这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对江北的恨意,哈维比父亲更直接也更强烈,自从按照兜帽牧师的疗法,吃上乌跟草后,这阵子他几乎住在茅房里,严重的腹泻让他每天都要忍受着身体中后部位快要离体而去的痛苦。
郁闷的是他不敢私自中断治疗,只能硬着头皮去啃乌根草带着屎臭味儿的草根,再在火烧火燎的剧痛中把它们拉出来。
通过这点,哈维发觉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坚强,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就阵亡了,只有他这种经过痛苦疗法磨折的战士才得以硬撑下来。
父子两个讨论过,很容易就找到了不少疑点。这位苦行僧不让身体见到光线,不吃过火的食物,还不让狗接近,这些戒律本来就有些奇怪,再结合这个消息来看,苦行僧极有可能在遮掩着什么秘密。
也许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镇上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临时教堂,江北、海勒和凯瑟琳都吃了一惊,如果江北的真实身份泄漏,三个人都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凑在一起商议对策。
“也不知道谁在背后针对你,散布这种消息。”凯瑟琳闷闷不乐地说,同时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海勒,觉得父亲不是没可能做这种事,他的嫉妒心一向很强。
“别看我,”海勒被女儿这一眼看得如坐针毡,“我没理由这么做。”
江北也知道肯定不是海勒,他、海勒和凯瑟琳已经被绑在同一条绳索上,他的身份暴露,对海勒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带来难以估量的风险。
但除了海勒和凯瑟琳,还有谁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还有一个疑点,这个人既然知道他的真面目,为什么不直接跳出来揭穿他,而是用这种捕风捉影的方式?
“爱谁谁吧,反正我也不怕。”江北琢磨了一阵,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懒得再去深究,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的是办法应付。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担心艾瑞森利用这点针对你,”海勒的神色忧心忡忡的,“依我看你不如离开这里,这样就彻底安全了。”
“我离开?”江北了解海勒的心思,有他这个亡灵在,临时教堂就像有颗定时炸弹,这位牧师是想趁机把他赶走,敲打了海勒一句,“你要想清楚了,我一走,要是艾瑞森再找个像爱德华那样的牧师过来,就再也没人帮你了。”
“我也不想你走,”海勒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担心艾瑞森镇守针对你么?”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把话接了过去,“海勒牧师,你担心我什么呀?”
随着话音,艾瑞森和哈维一前一后走进了临时教堂,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士兵们搬着几块大石头,摆成一排放在了会客厅的地板上。
石头粗糙的表面刻着凌乱的字迹,应该是那些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