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议论了一阵,皮克抬手下压,议论声安静下来后,转头看向江北,冷笑着问:“这么多人指证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都说完了么?”江北淡淡地说,“要是没说完,还可以继续说,我都听着。”
“不必了,”皮克自觉稳操胜券,神情有些得意,“你自己不怕人说,我们还不愿意说这种恶心事,你身为僧侣,不遵守戒律,和一位遗孀私通,被撞见后还恶意伤人,这件事就算闹到暴风城圣光大教堂,我也要给这几个矿工讨回一个公道。”
“蓬佩奥少爷,”江北笑起来,“仅凭这些矿工和你的一面之辞,就想定我的罪么?”
“这些矿工被你殴打,证据确凿,怎么能说是一面之辞,”皮克哼了一声,转头对多米尼克说,“托马斯主祭,现在事实已经清楚了,镇教堂出了这么个败类,你难道不说句话么?”
多米尼克的本意只是想打压一下江北,迫使他为己所用,不想把这件事搞得太大,那样不管对他自己,还是对闪金镇教堂都没任何好处,委婉地说:
“蓬佩奥少爷,刚才一直是你和几个矿工在说话,兜帽牧师和索菲娅还没说什么,就这样下定论,恐怕难以服众,不如听听他们两个的说法。”
算你老小子说了句公道话,这次就饶你一次,江北扫了眼多米尼克,问皮克:“蓬佩奥少爷,你们确定不再补充什么了么,如果有,我听着,如果没有,那就轮到我说了。”
多米尼克身为主祭,皮克不便驳他的面子,也不相信江北还能把事情翻过来,哼了一声,“好,那你说,事实已经一目了然,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好,那我就说了。”江北原本还打算澄清一下这些矿工挨打的经过,但瞧镇民们的热闹劲儿已经没人关心真相是什么,顿了顿,掷地有声地说:“我信仰圣光之道,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从不怕人污蔑诽谤,更不害怕人们议论。”
当了这么久的神棍,江北忽悠的功底已经出神入化,说这句话时,音调低沉,语气中也有种千锤百炼而来的自信,一股正直庄重的气势油然而生。
镇民们听了皮克和矿工的指证,本来觉得这件事已经是事实,但江北一开口,又开始觉得他不像会和索菲娅私通的人。
格斯诺看着江北,胸口忽然生出一股仰慕之情,他是在教会长大的,见过的牧师中,没有一个能像这位老师一样令人信服,暗暗地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这样的僧侣。
索菲娅也扭头看过来,雪白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但神色安定了许多。
“只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皮克莫名有些心虚,“我看你是没办法狡辩,才拿这种空话搪塞镇民。”
“我和索菲娅是朋友,这没错,但也仅限于朋友,没什么好辩的,”江北淡淡笑道,“我也不屑于和你们争辩,不过有个办法,谁在说谎,谁说了真话,用这种方法一试就知道。”
在多米尼克看来,这件事其实已经没有证辩的必要了,只要皮克没傻到自己改口,和人私通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但对江北的能力十分信服,好奇他能不能把局面翻过来,主动问:“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圣光,”江北双手平台,默诵祷言,骨架内神圣能量涌动,两大团明亮的烛光术出现在掌心,晶莹的光点如倒落之雪,袅袅飘向半空,“圣光之道,以传播光明为本,它会庇护那些真诚善良的人,也会惩罚那些虚伪邪恶的人。”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些矿工只要对圣光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是真话,圣光会庇护他,让他感到温暖,是谎话,圣光会惩罚他,让他痛彻心扉!”
“这是什么办法?”多米尼克一愣,当了这么多年主祭,他就从没听说过圣光还有这种功能,待会儿没效果,岂不是自认矿工说的是真话?
格斯诺也愣了愣,对江北的能力他毫不怀疑,但这个办法实在是太悬,圣光如果真懂得辨别善恶,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坏人了。
索菲娅看着江北,轻轻咬着嘴唇,神色将信将疑。
镇民们也是首次听说这种事,议论声再次响起来。
皮克只当江北真有什么办法,没想到是这种办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僧侣难道是读教义读傻了,把圣光当成了万能的?
生怕江北反悔,立刻咬死了这个办法,“那就一言为定,这些矿工说的是真话,不怕圣光的考验,等下证明了这点,我把你押去镇务厅,等塞西格镇守回来发落。”
“你们说的是真话,我自然无法狡辩,”江北淡淡笑道,“是真是假,一试就知。”
“你去说。”皮克不信圣光能辨别善恶,把一名矿工推到江北身前,揣起胳膊看着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架势。
这名矿工也不相信圣光有这种能力,但江北脸戴面具,目光如电,掌托两团耀眼的金色光辉,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容冒犯的气势,他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污蔑这位僧侣。
“你说就是了,”皮克死活不信圣光会惩罚矿工,催促道,“他不过是在吹牛皮吓你,我保证没事。”
“如果你说的全是真话,为何又要胆怯呢?”
江北淡淡地问,心里却在冷笑,圣光当然不懂得辨别善恶,但是老子会,你小子满口喷粪,上次让米歇尔打你一顿是轻的,老子这次亲自收拾你。
“好,我说,”矿工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