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没直接去找埃加瑞瑟和伊普,那样目的性太强,容易引起两个智慧生物的猜忌,而是又在营地里晃悠了一天,让绝大部分血精灵和兽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同时暗中留意埃加瑞瑟和伊普的活动轨迹,发现两个人经常去他最先抵达的小岛散步后,第三天制造了一场偶遇,在小岛的沙滩上“撞见”了这对儿好基友。
“嗨。”埃加瑞瑟看到江北,扬手打了个招呼。
伊普还是像第一次见到江北时那样,态度十分冷淡,一言不发地想绕过去,埃加瑞瑟对江北耸耸肩,准备和自己的好友离开。
“等等。”江北拦住了血精灵和兽人。
“别挡路。”伊普下意识提起了手中的战斧。
“我无心打扰你们散步的雅兴,”江北淡淡地说,“但我发觉兽人普遍对我心存敌意,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解,我和你们一样对这场战争深恶痛绝,因为它摧毁了我的家园。”
江北望向洛丹伦大陆的方向,伪装出一副思乡的神情,以说明自己是个有情怀的亡灵。
“我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我怀念那里的一切,我还认识一位亡灵女士,我们感情很好,经常凑到一起去提瑞斯法林地探险,大战过后,她失踪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我很想念她,也很难过。”
江北脸上流露出伤心的神情,好像真有一个亡灵姑娘死在了战火中,而他为此感到深深的悲痛。
伊普的心扉比江北想象中要难叩开,并未因此对他产生什么同情心,哼了一声,“那是你们咎由自取,是希尔瓦娜斯发动了这场邪恶之战,也让我们被迫背井离乡,把血洒在这片远离卡里姆多的海域。”
“咳,”埃加瑞瑟轻咳了一声,“伊普,我们可以换种更礼貌的聊天方式,女王陛下现在是大酋长,我们应该对她保持绝对的尊重。”
他对江北露出温和的笑容,“抱歉,副监军,我的朋友性格太直爽,有时口无遮拦。”
“不,我觉得伊普说得有道理,”江北一脸诚恳,“我也不喜欢战争,它改变了太多东西,部落正在失去自己的荣耀。”
“你和岛上的那些被遗忘者不太一样。”伊普对江北的看法似乎有了些改变,神情不再那么厌恶了。
“我们可以一起散散步,顺便聊一聊,”江北顺势说,“我很需要朋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我们不会介意的,”埃加瑞瑟答应了江北的加入,“对不对,伊普?”
伊普没回答,但把手中的战斧扣回了铠甲背后的卡扣。
两个小时后,江北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顺利成为了埃加瑞瑟和伊普的朋友,对两个人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伊普是那种心直口快认死理的人,大部分兽人也都是这种性格,直爽,不擅长勾心斗角。埃加瑞瑟则更圆滑一些,血精灵漫长的生命让这个物种积累了许多生活的智慧,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好。
从两个人口中,江北还打探出了不少部落的情况,发现确实像普勒希思喝酒时说的那样,部落内部存在着严重分歧,正趋于分崩离析。
和联盟的战争爆发后,兽人和牛头人普遍认为希尔瓦娜斯偷袭精灵主城泰达希尔是种背信弃义,这场战争不是一场荣耀之战。几位重要领袖也在反思这场战争的意义,不愿为希尔瓦娜斯的暴行背书。
甚至兽人领袖瓦罗克萨鲁法尔,在幽暗城城破后自愿留下来成为联盟的俘虏,以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这在一定程度上激化了兽人的抗战情绪,也是伊普对希尔瓦娜斯和其麾下的被遗忘者颇有微辞的原因之一。
对江北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战当前闹不合,战斗力必然下降,当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联盟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江北特意多打听了一些关于克鲁维托的事,在他看来,如果想在大营里制造更激烈的矛盾,兽人和血精灵必须有个人来领导,此人绝不能是他,否则一定死得非常壮烈,克鲁维托再合适不过,所以这是个关键人物。
江北提起克鲁维托时,埃加瑞瑟和伊普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愤慨。
从两个口中,江北得知,克鲁维托全名雅克洛克鲁维托,是战歌氏族的一名兽人,职衔是石头守卫,相当于联盟的骑士衔儿。
营地的兽人大多来自杜隆塔尔的剃刀岭,是那里的一支巡逻卫队,主要负责防范流亡在死眼海岸一带的塞拉摩残部,而克鲁维托是这支卫队的将领。
和联盟的战争爆发后,部落的兵力逐渐吃紧,大酋长希尔瓦娜斯被迫征召所有能动员的兵力。
但这位女王干了一件缺德事儿,就是对被遗忘者军团敝帚自珍,驻扎在奥格瑞玛,把原本驻扎在杜隆塔尔、贫瘠之地等冲津要地的兽人和牛头人等部队故乡,到大海彼端喝风,由此肢解了各部族的力量,牢牢掌控住了大酋长的权柄。
在希尔瓦纳斯的命令下,克鲁维托被迫带领这支兽人卫队乘飞艇来到奎尔塞拉斯,又和一小批血精灵坐海船来到望群岛,建立了前沿阵地。
兽人对这场战争本来就非常不满,又背井离乡跑到海上的几座孤岛上,更加不满,这也是大营矛盾对立的根源。
据伊普描述,克鲁维托是位“宽厚、勇敢和睿智”的兽人,认为这场战争不是一场荣耀之战,还会给部落带来灾难,于是采取阳奉阴违的策略,带领手下的人划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