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就在临时教堂住了下来,他初来乍到,对布瑞尔镇的一切都不熟悉,主要事务还是落在海勒肩上,爱德华负责协助,顺便适应新环境。
这是镇守艾瑞森的安排,海勒不敢违抗,但存心要把爱德华赶走,欺负这孩子性格老实,名义上教他怎么处理镇上的纠纷,实际上都把事情推给爱德华处理,期望他遇到挫折,知难而退。
不料爱德华虽然社会经验欠缺,但卖相很好,背景也摆在那里,无论什么事,只要有他出面,人们就很乐意买帐。几件事处理下来,全都条条有理,不仅没遇到挫折,反而赢得了镇民的信任。
海勒有苦说不出,只好换了种策略,把临时教堂诸如打扫卫生和洗晒被褥的杂务全推给了爱德华,暗想这种名门子弟肯定吃不了这种苦,过不了多久就会打退堂鼓。
要是一般的贵族,肯定不屑于做这种杂务,刚巧爱德华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把做这些杂务当成了对自己的磨练,虽然笨手笨脚的,但不管多么小的事都做得非常认真,不仅一句怨言也没有,还抽时间把教堂的破桌子和坏椅子都修了一遍。
以前教堂的杂务都是凯瑟琳和海勒做,凯瑟琳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让爱德华独自承担,也帮着一起做。
她和爱德华都是正直善良的性格,偶尔聊上几句,发现竟非常说得来,对这位牧师的态度不由发生了一些改变,觉得耍手段挤兑这种牧师有些不应该。
海勒两板斧全甩出去,一点效果都没有不说,连女儿也沦陷了,只好求到江北这里,暗中催促他想办法赶走爱德华。
江北也犯起了难,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爱德华虽然是呆里呆气的,但人品真是没的说,还主动帮他把被褥洗晒了,每次打扫卫生时也从不落下他这间屋子,恩惠不大,可总归是人情。
一想自己把爱德华忽悠到黑海岸前线,这孩子愣头愣脑地往前冲,然后被一群兽人、牛头人和巨魔什么的砍成肉块,江北就良心难安,嘴也像被缝住一样张不开。
人都说同行是冤家,可碰到这么个下不去手的同行,让人也是哭笑不得。
江北迟迟不肯行动,女儿也不愿意帮忙,海勒只能再另辟蹊径,绞尽脑汁琢磨了两天,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按照他的思路,江北一直不肯帮忙赶走爱德华,是因为事不关己,如果想办法在两个人之间制造一些矛盾,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以此为思路,海勒私下里对爱德华议论江北一不做家务,二不做牧师的功课,镇上的事无论大小也一律不管,每天除了呆在房间,就是找女儿凯瑟琳聊天,简直有失牧师体统,让爱德华去劝劝江北回归正途。
爱德华头脑单纯,看不出海勒挑拨离间的用意,而且自从来到临时教堂后,确实发现隔壁的苦行僧什么事也不做,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浪费生命,出于好心,当晚就找江北来谈心了。
爱德华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进了江北的房间后,开门见山地说:“牧师,我来布瑞尔镇已经有段时间了,发现你既不做功课,也不出去帮镇民消灾解难,时间就这么浪费掉,我觉得很不好。”
江北微微觉得奇怪,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有意回避爱德华,很少和这位牧师交流,对方怎么突然找上门来,试探着问:“爱德华牧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不只我关心你,海勒牧师也很关心你,”爱德华头脑单纯,一句话就把海勒卖了,“安度因大帝说过,牧师肩负着民众的信仰,必须刻苦修行,一刻也不能放松,才能不辜负民众的信任。
我和海勒牧师都觉得你整天无所事事,不仅是对自身的一种消磨,对牧师的身份也是种极大的不负责任,所以过来劝劝你。”
江北略微琢磨,立刻懂了,肯定是海勒看他不肯出力赶走爱德华,于是反过来怂恿爱德华过来挑他的刺,时间一长,他受不了爱德华,自然会帮忙赶对方走,心里转着念头,嘴上问道:“那爱德华牧师希望我怎么做呢?”
“牧师的职责重如山,”爱德华认真地说,“布瑞尔镇刚开始建设,事情非常多,光靠我和海勒牧师忙都忙不过来,我希望牧师能为镇民们多做些事,不如明天你和我一起出去,帮着处理一些事。”
“爱德华牧师有所不知啊,”江北身份特殊,不可能跟着爱德华到镇上去抛头露面,假装为难地说,“我是位居无定所的苦行僧,经常四处漂泊,基础打得很是薄弱,甚至连牧师的教义都不是很熟悉。
我有心帮镇民多做些事,可就这样出去,解决不了镇民的问题事情小,如果让人们对牧师这种职业产生不信任,事情就大了。”
“牧师,”爱德华自己对江北显然也有些意见,指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基础薄弱,为什么不肯努力修行,把时间浪费在和凯瑟琳聊天上。”
江北虽然只是应付爱德华,但也不由得老脸一红,自从来到布瑞尔镇,他确实没做过什么事,和凯瑟琳聊天好像就是他的主业,想了想,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我也很想努力修行,但我和你这种受过名师指导的牧师不一样,我的基础太薄弱,想努力都不知道该怎么努力,和凯瑟琳聊天,只是为排解心中的苦闷罢了。”
爱德华对人不设心防,毫不怀疑江北说的话,认真地说,“没关系,只要你肯努力,想学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