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铿锵,充满蛊惑。众牧师抗拒江北的心理已经很弱,在他诱导下,回想起自己搬石头,士兵们在一旁看热闹的情景,不由产生了一丝同仇敌忾之情,又在江北画的大饼下,一个个心潮澎湃起来。
江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仇恨,抬手喊道:“牧师必胜!”
“牧师必胜!”不用他招呼,众人自发喊起来,声浪震天。
“永不言败!”
“永不言败!”
……
远处训练士兵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好奇这些牧师吃了什么药,平时都蔫哒哒的,今天怎么这么亢奋。
爱德华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和江北住一个营帐,江北对砝码和治疗石做手脚时,他也参与了,原本觉得这种方法不够光明,也有违牧师的教义,实际效果却好得出奇,隐隐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一些什么。
这天训练结束后,又在营帐里呆了一天的帕加拉索发现了一件不同往常的事,苦训归来的人们没有垂头丧气地钻进被窝睡觉,而是凑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进步。
这些人在笑,不是强颜欢笑,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
帕加拉索询问了几个人,但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随便敷衍两句就躲开了,一副不愿和他交流的模样。
帕加拉索感觉得到,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发生了,他被孤立了,只好去找了因为共同受过江北的摧残,关系变得密切起来的普拉克。
“普拉克,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帕加拉索眼巴巴地问,“你们怎么这么开心,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避着我。”
“我举起来了。”普拉克对帕加拉索一笑。
“举起来了?”帕加拉索一愣,没听明白。
“那枚战士用的砝码,300磅重那枚,”普拉克拗了拗手臂,“我一下就举起来了,训练很有成效,我现在只想找个士兵打一架。”
他咧嘴笑起来。
“你在开玩笑?”帕加拉索神情犹疑,由于幼年经历过圣骑士的力量训练,在大营的牧师里,除了那位变态的督查官,他是唯一能举起那枚砝码的人。
“不止我举起来了,杰克、克拉克、艾伦……”普拉克列举了一串人名,“他们都举起来了,现在没人愿意和你一起反抗那位牧师了,虽然他确实是个混蛋,但转过头来想想,为人好像也不坏,至少训练见效了,他不是在故意折磨我们。”
“你们真的举起来了?”帕加拉索兀自不敢相信,仅十天的训练,就让这些牧师和他在力量上拉平了,难以理解的速度。
“千真万确,”普拉克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当初你一个人反抗督查官,我还觉得你挺勇敢,想和你站在一起来着,但现在想想,哎。”
普拉克没有往下说,帕加拉索自行领会了普拉克的意思,现在他成了牧师里唯一的蠢人。
“你们永远不可能在力量上超过我,”帕加拉索低头思考了一阵,抬头笑起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你想干什么?”普拉克的眼神警惕起来,“别干蠢事,以前只有督查官揍你,现在搞不好大家都要揍你了。”
“放心,我只是去打自己的脸。”帕加拉索咬了下牙,走出了营帐。
“老师,牧师教义中说牧师务必要保证自己诚实,才能正确地引领民众,可你白天欺骗了那些人,又确实让他们高兴起来了,还变得愿意听你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教义写错了。”
营帐里,爱德华正在询问江北困扰了自己一整天的问题。
“你问的是我最擅长的东西,别人我绝不会告诉他,但是你问了,我就和你聊聊,”江北很乐意点拨点拨这个老实孩子,“教义有错没错我不敢说,不过我能确定一件事,人都不爱听大实话,偶尔撒个慌什么的效果其实更好,这就叫忽悠。”
“忽悠?”爱德华不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
“它的意思只能意会不能言谈,”江北微微一笑,“大意就是找个合适的切入点,通过话术让别人听你的,越伟大的牧师越会忽悠,比如阿隆索斯大主教忽悠出了一支圣骑士军团,所以他成了神明一般的人物。掌握了这种技巧,以你的品性和恒心,将来一定也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牧师的……”
江北正在忽悠爱德华,帐外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牧师,请问休息了么?”
“没有,进来吧。”江北听着像帕加拉索的声音。
帐帘掀开,果然是帕加拉索,他走进来对江北躬了躬身,“牧师,我是来向你认输的,你的训练方法远比我的有效,我承认自己就是把烂锤子,希望你能原谅我,重新指导我。”
鼓足勇气把这些话说完,帕加拉索吐了口气,低着头等待江北的发落。
江北原本觉得像帕加拉索这种人会死撑到最后,没想到这货认起错来挺干脆,准备拿他当素材,给爱德华上一课,清了清嗓子。
“首先声明一点,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光锤这个姓氏的荣耀,也没那个资格。其次,其实我一早就看出,你是大营最优秀的牧师人之一,而且很有特点。再次,这个团队需要你,欢迎你归队!”
帕加拉索原本觉得江北会趁机奚落自己一番,没想到这位牧师不仅没奚落他,还赞扬了他,反差太大,竟有些感动,“牧师,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