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德利特新任命的副督查官就走马上任,并把包括凯美林牧师在内的所有牧师召集到了校练场。
“罗伦斯艾比德,受安德利特将军的命令,专门负责督导牧师的生活和训练。”
罗伦斯带领几名士兵,趾高气昂地扫视着牧师的队列,以骄傲的腔调继续往下说。
“将军叮嘱我,耳语海岸位置紧要,可牧师们军纪涣散,既不参加训练,他吩咐的命令也从不执行,长久下去,战斗力必然下降,影响大营的整体实力。从现在开始,这种情况必须改变,这是我的任务,也是你们的使命……”
江北站在队列中,暗中打量着罗伦斯。这位督查官的体型介于德拉斯和佩德罗之间,一张马脸,长着一双豆儿眼,看起来有些不协调,但不像佩德罗形容的那种“没脑子和性格鲁莽”的人。
江北透过眼中的白光,观察了一下罗伦斯,没发现明显的阴影,暗暗摇了摇头。从德拉斯到佩德罗,再到罗伦斯,连续遇到的三个对手身体都很健康,他最拿手的能力均派不上用场,想靠这招打遍天下不太现实,看来以后要多开发一些套路了。
“将军吩咐你们搬石头,你们以生病为由,都躲在营帐里不出来,分明是在违抗命令,”罗伦斯得意洋洋地说完开场白,重提了让牧师搬石头的事,“从今天开始,这项命令必须执行下去,每天上午把石头搬到校练场西侧,下午再搬回东侧,谁敢再谎称自己生病,以违背军令处置!”
搬石头是安德利特对牧师的一种变相刁难,已经有段时间没执行,现在旧事重提,队列里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
“督查官,牧师的训练里从来没有搬石头这一项,军例里也没有,”凯美林忍不住开口道,“以后我会带牧师正常训练,搬石头就免了吧。”
江北曾经以这个理由驳倒过德拉斯,但罗伦斯显然已经有所准备,冷笑道:“军例里是没搬石头这一项,但有士兵必须服从长官命令的规定,搬石头是将军亲自下的命令,目的是想增强牧师的体能,这是好意。
凯美林牧师,牧师虽然归你管辖,但你的级别好像没安德利特将军高吧?不服从,就是带队违抗军令,我不介意把你关起来,军法处置!”
江北忽然发觉罗伦斯的脑回路确实有待疏通,凯美林的军阶远低于安德利特是不假,但一位圣光教会的八级僧侣,能面见安度因大帝的人,要是能随便抓随便关,安德利特早就这么做了,也不用挖空心思刁难牧师,像德拉斯和佩德罗就从来不说这种不过脑子的话。
凯美林愣了下,也被罗伦斯搞得笑了起来,问:“罗伦斯,你才刚当上督查官,就想抓我么?”
“我代将军执行命令,”罗伦斯气势汹汹地说,“抓你有什么不行的?”
“好啊,我就站在这里,你有胆子就把我关起来,”凯美林淡淡笑了笑,“我倒想看看,安德利特怎么向上面交代。”
“凯美林带领牧师违抗军令,给我抓起来!”罗伦斯抬手向下一挥,看起来相当有气势,但带着的士兵一个也没有动,反而匪夷所思地看着罗伦斯。
“听到没有,”罗伦斯回头扫了眼,“我说把凯美林抓起来!”
士兵们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清楚罗伦斯是真不懂,还是虚张声势,还是没有动。
“你们聋了?”命令得不到执行,罗伦斯有些气急败坏,“我说抓人!”
一名士兵不忍心看罗伦斯在这里发蠢,走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似乎在告诉他不能抓。
“我连这点权力也没有么?”罗伦斯问。
士兵笃定地点了点头,罗伦斯身后的士兵也露出鄙夷的眼神。
江北暗暗摇头,安德利特从近千人中挑出这样一个人才来督导牧师,恶心凯美林的用意不要再明显。
“抓……抓不了就算了,”罗伦斯气势稍颓,又大声说:“但这些牧师我能处罚,敢不搬石头,每人十军鞭,打完后不搬,每人二十军鞭,打到肯搬为止!”
罗伦斯的声音落下,队列里又响起一阵议论声。
在这些牧师看来,罗伦斯是奈何不了凯美林,但罚他们还是可以的。搬石头比挨鞭子好得多,何况挨完鞭子还是逃不过搬石头,除了江北和爱德华没有动,其他人都一窝蜂似地跑去搬石头了。
罗伦斯看到牧师已经有所行动,得意地笑起来,“凯美林,你手下的牧师都比你懂事,我看你这个牧师长官干脆还是别当了。”
凯美林虽然脾气温和,但被一个小小的督查官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有些不快,不过也清楚,在安德利特的刁难下,自己帐下的牧师人心已经散了,拿这些人也没办法,叹了口气,拂袖离开了校练场。
罗伦斯得意地看了眼凯美林的背影,矛头转向了江北和爱德华,“你们两个怎么不搬,想违背军令么?”
爱德华看到凯美林受了气,准备驳斥罗伦斯两句,但被江北拦住了。
“我们当然搬,”江北视凯美林为师,胸口也憋着一口气,但罗伦斯身上没病痛,出门又忘记带脑子,硬刚很容易伤身,只能暂避锋芒,淡淡一笑,“督查官,你得罪了凯美林牧师,最好祈祷自己千万别生病。”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罗伦斯哼了一声,“别觉得受了嘉奖就了不起,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犯错,先搬你的石头,再敢多嘴,三十军鞭!”
江北不再多说,拉着爱德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