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布置陷阱耗费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黑下来,那个术士就在附近,他担心再次遇到,决定连夜赶路。
越往后走,山岭越高,黎明时分,江北彻底进入了山里,他没有地图,也不知道自己走得对不对,但大方向没错,总归能到海边。
江北在山里走了两天,一直平安无事,觉得那个术士不可能再追上来,行程恢复了正常,白天赶路,晚上冥修,不知不觉又是四五天过去,算起来路程已经走了近一半。
这天,江北爬到一座高山的山顶眺望,隔着两三座山头,已经能远远望到平地,但天空黑沉沉的压满乌云,即将大雨倾盆的样子,江北望见对面的半山腰上有个醒目的洞口,应该是个山洞,准备过去避避雨,再继续赶路。
江北下了山,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到那个洞口时,昏沉沉的天空已经闷雷滚滚,大雨随时可能落下来。
江北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只见洞口位于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除了他爬过来的路径,平地一侧还有一条较平坦的山路能爬上来,不过以他刚才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否则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江北看到山路蜿蜿蜒蜒地通到山下后一分为二,一条通向北边,另一条折回南边,好像是走出这片山岭的途径,但他为躲避那个术士,一开始就走错了,才在山里绕了这么久。
这时一声惊雷震响,积聚了许久的大雨终于从天而落,江北顾不上多想,走进了洞口。
洞口看着不大,但进去后豁然开朗,是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穴,能容纳数百人的样子,光源只有洞口的这一点光亮,越往里越黑,空气中也弥漫着清凉的青苔味道。
江北目力超常,黑暗对他造不成影响,在洞穴里转了转,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爬上去,边休息边等雨停。
……
“破雨、臭雨、死雨……”薇薇安边抱怨边奔跑,大雨倾盆而落,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让她的步伐跌跌撞撞的。
“别的虚空行者都安逸地呆在虚空里,而我却跟着一个愚蠢的人类淋雨,”阿拉克斯抱怨道,“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她,我发现了一个山洞。”
“哪里有山洞?”薇薇安问。
“就在那边的山上,咱们刚错过去。”阿拉克斯回答。
“死阿胖,不早说,”薇薇安用力锤了阿拉克斯一拳,“快过去避避雨。”
“好痒,”阿拉克斯抱怨道,“你再挠我的痒,我就回虚空了。”
……
江北等了许久,山洞外依旧雷声滚滚,大雨也“哗哗哗啦”地下个不停,他有些无聊,准备靠冥修打发时间,可刚闭目坐好,忽然听到洞口外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
江北在山里连续走了好几天,一个人也没碰到过,有些好奇除了他以外居然还有人在这附近,脑子猛地一激灵,不会那么巧,是那个术士跑来了吧?
江北的念头还没转完,一道穿着紫色法袍的倩影就从洞口跑了进来,身旁跟着深蓝色的虚空行者,确实是那个术士。她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一头黑发披散开,湿漉漉的垂下来,法袍上也不停往下滴水。
江北有些哭笑不得,这片山地群山无数,他走了好几天也没走出去,竟然能和这个术士凑到一个山洞里避雨,要不要这么有缘份?担心术士发现自己,悄无声息地趴在石头上,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山洞里光线黑暗,薇薇安的视力远没江北好,又站在明亮的洞口,没有看到他,一边喘气一边抱怨这鬼天气,忽然打了两个大喷嚏,感觉有些鼻塞。她抬手招出一团暗红色的火焰照亮带着阿拉克斯在山洞里转了转。
江北栖身的那块大石头有两米多高,体积也不小,足够他藏身,江北屏住呼吸,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暗暗祈祷术士不会爬上来看一看,否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薇薇安注意到了那块大石头,但浑身透湿,又冷又累,懒得爬上去检查,只是在山洞里粗略地走了走,就回到了洞口附近,轻声念诵咒语,暗红色的火焰从掌心飞出去,落到了地上。
这是恶魔的混乱之火,形态和法师的元素火焰截然不同,没有聚在一起,而是呈分散状,而且不需要介质也能燃烧,火苗像水一样在山洞冰冷的地面上流淌,不久便铺成了一滩篝火。
薇薇安不知道山洞里还有其他人在,让阿拉克斯站到火焰旁边当衣架,脱下湿漉漉的法袍鞋袜搭在它身上烘烤,自己也坐在火旁,揉搓着两只雪白的脚掌取暖。
江北趴在石头上不敢动,但听到了术士脱衣服的声,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衣不遮体地坐在火光中,一口老血险些当场喷出来,这要让术士发现他在这里,非跟他拼命不行,把头低回去,一口大气也不敢出,暗暗盼着雨赶紧停,术士烤干衣服离开。
薇薇安暖和了些,心情也有所好转,又哼起了在林地里哼过一次的曲调,不时吟诵一段咒语,补充消失的火焰。
江北听着术士哼唱,莫名觉得好笑,暗暗想着要是这姑娘发现山洞里还有他在,会是什么情景。
两个人一个趴在石头上不敢动弹,一个坐在洞穴里悠闲地烤火,雨也一直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意思,山洞外的平地积满了雨水,渐渐漫过山洞的洞口,开始向里倒灌,流到了那滩篝火旁。
“死雨、臭雨、破雨,和那个混蛋牧师一样讨厌……”薇薇安被迫穿上还没烤干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