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梦鼓起大眼睛,不解道:“龟爹爹?”
龟大爷道:“你爹爹虽然将老子赶出了红楼,可老子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再回去走一趟。”
巫梦大喜,拉着龟大爷的手,笑道:“有龟爹爹你在,我…我爹肯定会卖你一个面子的!”
龟大爷勉强一笑。
萧秋狂道:“龟大爷,你何必……”
龟大爷怒道:“老子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待死之人,何况现在又死了儿子,你龟儿子说说看,老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越说越激动,连颈子都粗了,道:“老子还欠了你九条命,这一次去,不过是先还你一条罢了,有何不可!”
萧秋狂也激动道:“好。”
龟大爷道:“好!现在我们就去那红楼闯上一闯!”
萧秋狂皱起眉头,忽然道:“龟大爷,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红楼?”
龟大爷道:“不错,要救出阿瑶,必须得要见一见巫月,而巫月就在红楼!”
萧秋狂道:“红楼在哪里?”
龟大爷道:“红楼在天边。”
萧秋狂道:“天边?天路的尽头?”
龟大爷道:“不是。”
萧秋狂道:“不是?”
龟大爷道:“天边的意思是,天路的开端。”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慢慢地接着道:“天路茫茫,红楼为端,红楼是巫月的地方,也是一个去不得的地方?”
萧秋狂问道:“为何去不得?”
龟大爷道:“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即便是你师父名草之主,这些年來也不敢贸然前去。”
萧秋狂道:“我希望你明白,他是他,我是我。”
龟大爷道:“老子明白。”
萧秋狂道:“很好。”
龟大爷又道:“那么,老子也希望你明白,即便是现在的你,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更无论你只是一个人。”
萧秋狂木然不语,他何尝想要送死,可他不得不去。
龟大爷道:“老子可以帮你,最少去说一句话。”
萧秋狂道:“什么话?”
龟大爷道:“提亲。”
提亲二字一出,巫梦的眼神猛地一暗淡。
萧秋狂并沒有看见巫梦的神色变化,他若是看见了,或许以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了,可现在,他只是说道:“我本就打算与阿瑶一起退出江湖,也原打算去上门提亲。”
龟大爷道:“你要提亲,还需要聘礼。”
萧秋狂皱起眉头,道:“我需要什么样的聘礼?”
龟大爷冷笑道:“这个聘礼说容易不容易,说简单不简单。”
萧秋狂道:“哦?那是什么?”
龟大爷道:“那就是这世上只有你萧秋狂才能拿出來的东西你的人。”
萧秋狂叹道:“你要我真的投靠巫月,为他卖命?”
龟大爷道:“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机会。”
萧秋狂轻轻的叹了口气,并不回答。
龟大爷道:“路在你的脚下,怎么走也告诉你了,肯不肯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巫梦忽然拉住萧秋狂的手,一脸哀求道:“姐夫,要不你真的效忠我爹爹吧,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再说吧。”萧秋狂不愿再想这个问題,他叹道:“我们先去红楼,先见一见巫月再说,要卖命,总得要看一看这个主子值不值得吧。”
“好!”巫梦一挥手,大声道:“小猫,我们启程了。”
暹罗猫低低“喵”了一声,也不见得她怎么动作,那拉车的骏马已经乖乖的驶动了。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呆木这个人,也绝不愿意再去看他一眼。
“等一等!”偏偏就在这时,呆木突然大声道:“我也去!”
萧秋狂直到这时,才终于温柔的一笑,他自车厢里伸出左手,呆木一个纵身一把拉住他的手也坐进了车厢里。
这马车原本就是萧秋狂特意定做的,下层放置青铜棺,上层可供坐人,现在即便是住进了四个人和一具尸体,也不算是那么的拥挤。
呆木等坐稳了身子,又等了很久,终于等不住道:“你不问问我为何要一起上來?”
萧秋狂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上來,只因我们已是朋友。”
呆木突然身子一震,朋友!多么珍贵的两个字,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朋友,更沒想过自己会是这般的需要朋友,他开始觉得自己上來是对的,并沒有做错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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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木再问:“你为何愿意与我做朋友?”
萧秋狂道:“只因你是个人,一个还有人性的人。”
呆木一愣,道:“只要是个人,你都愿意和他交朋友。”
萧秋狂道:“是的。”
呆木点点头,已经不再说话。
巫梦忽然道:“那么,你又为何肯上车來?”
呆木道:“不为什么。”他顿了顿,又道:“如果真要说什么理由,那么,只因我们是朋友。”
朋友,当呆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发一麻,热血上涌,这或许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严肃的说出这个词语,也是第一次属于他的朋友。
龟大爷突然道:“走吧。”
风从远山吹过來,远山又已被黑暗笼罩。
马车载着这样一**织着爱恨情仇的人,缓缓驶出了江山酒楼。
巫梦忽然道:“龟爹爹,酒楼的门沒锁?”
龟大爷道:“老子知道。”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儿子的尸体,他的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