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不远处,燕玄飞一拐一拐的快跑过来,她的道髻也散了,发簪不知掉刮了哪里,披头散发,脸上身上全是灰土,还有零星的树叶和草皮,红扑扑的面颊闪烁着有些稚气的狼狈。
真应了那句顺口溜: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拾破烂的,仔细一问,原来是修炼的。
“嗬嗬,这不是花静虚的丫头吗?”老布袋笑眯眯地盯着越走越近像土豆似的小道姑。
“元玄子徒弟燕玄飞见过老前辈!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花静虚的女儿,你和你母亲长得可太像了!”
“燕玄飞给前辈问候道安!”
“不必这么客套,我老布袋不喜欢这么繁文缛节,麻烦!”
“请教前辈您见过我的父母?”
“那岂止是见过,熟悉得很!”
“请问前辈您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你母亲是生你时大出血而死,你父亲是受人纵火烧死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
“前辈怎么也到孤峰山魔王顶?”燕玄飞道了揖,有些气喘地问。
“不来不行,你们都不是神精咒的对手!”老布袋笑道。
“师父,今天很奇怪,有一个人,好像有点瘸,他故意把神精咒引开,这样,我才有机会跳进窗子,抱玄飞妹妹出了魔窟。”木椟子边说边拿眼睛梢扫描燕玄飞。
“谁叫你抱了?”燕玄飞一下子从脖子根红到了脑袋顶。
“那个人我认识!”老布袋仍然笑嘻嘻的样子。
“你认识?师父,不会这样吧?你居然认识孤峰山魔道门的人?”木椟子惊愕地瞪着小圆眼睛,但仍不时地瞟瞟燕玄飞。
“老前辈,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燕玄飞面有难色。
“说吧,我师父特别好说话,他就是活菩萨,有求必应!”木椟子在一旁赶紧插嘴。
“要是让我去求人,那我可不干!”老布袋直摇头。
“师父,你不会是这种人,你一向是行侠仗义!”木椟子严重抗议。
“他们在这儿!不要让他们跑了!”从树林深处传来一票人马的嘶杀声,似乎人人手里还都举着斧头之类的杀人凶器。
“木椟子,赶紧穿上铁鞋,背着燕玄飞回太乙观!”老布袋一推木椟子。
“可是,师父?”木椟子把脚套进铁鞋,扭过脸看看老布袋又看看燕玄飞,他不知道应当背哪个。
“我老布袋还对付不了这些虾兵蟹将?快走!”老布袋说着一纵身,跃上身旁的参天大树,居然一时还看不见了踪影。
木椟子认为师父身为江湖第一高人,当然是武功盖世,不必为他担忧,他眼下如果能和燕玄飞一起速速离开这魔王境地,也算是遵从师命,理智之举。
于是,他不由分说,蹲下身子,双手一用力,将燕玄飞从背到腿整个公主抱,铁鞋智能系统启动,徐徐升高,像一朵奇葩的云彩,穿越森林湖泊,飞过高山瀑布,一路向西……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任燕玄飞在他背上不停喊,木椟子就是不停飞,他牢牢地抓住燕玄飞的两条腿,目标直奔终南山太乙观。
春日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些天,还是艳阳高照,和煦暖风,到处一片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少阳气象。而近些天,却阴雨绵绵,黑云密布,普天之下,万物显得暗淡无光。
雨,连续下了三天,不大不小,很有可持续性的样子。
元玄子在太乙观后山的地宫密室里平静的躺着,如同沉沉的睡去,似乎不愿再次醒来。
大弟子燕玄飞衣不解带,睡不卧床,几乎是不吃不喝,日夜守护着师父,他将自己全身所有的精华浓缩成气团,运于掌心,每隔一段时间便对准元玄子的膻中穴和命门穴进行灌输,以维持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而喝了毒解药的唐婆镜像条死蛇似的蜷缩在房间的一角,身上黑绿色的斑纹逐渐变淡,成为灰褐色的干瘪的实验室标本。
“唐婆镜!镜子妹妹,你在哪里?”
长期的体力透支,使燕玄龙的头脑有些昏沉和迟钝,但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如此微弱的声音。
“这是从哪里传来的?谁在呼喊唐婆镜?听口气还挺熟?”燕玄龙在地宫密室里转来转去,这个地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更不可能进入,但声音是分明存在的,它还在持续的呼唤。
“唐婆镜,你醒醒!”燕玄龙走到墙角,扶起奄奄一息的响尾蛇唐婆镜,“你听!谁在叫你?”
唐婆镜很费劲地睁开眼皮,才听了一句,马上来了精神,她努力地竖起身子说:“是玄衣督邮!是他!他来了,师父有救了,我也有救了!”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玄衣督邮?他是谁?在哪里?”燕玄龙听到师父有救这一句,也兴奋起来,把唐婆镜再三摇晃着,让她快点说。
“他是一只千年通灵的乌龟!他一定就在门外,你快去把他抱进来!”唐婆镜说话也有了力气。
“你怎么认识他的?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地宫密室的入口在哪里?”燕玄龙仍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
“大师兄,他是魔道门的人,跟我一样,被神精咒抓去做生物实验品,我们都是受害者,你不要往别的地方想!快让他进来吧!”唐婆镜挣扎着要爬行。
“好!我相信你!你能替师父喝毒药,不顾自己生命危险,我还能怀疑你吗?”燕玄龙说罢,放下唐婆镜,直奔密室大门,他按照反向开门的顺序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