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始真人见状,面有愠色,对着手中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里的蟒精斥喝
“畜生!还不出来还魂,更待何时!”
蟒精听到此声,立即感恩戴德,连呼谢真人不杀,我这就出来给三位道人安魂归魄。
蟒精被拉出宝塔后,瑟缩在草丛灌木溪涧里的虾兵蟹将和乌龟重新探出头来,但见往日神气活现、高大威猛的蟒精此刻已变成了一条细小的普遍爬行动物,一尺来长,双眼无光,浑身无力,沿着土坡钻进那把土黄色的油伞,伸出信子吸吸吸地吐着。
然后,返回到三位道人面前,在各自的脚下打圈子,随着蟒精越转越快,道人的魂魄就像充气一般,渐渐地眼里放出光来。
“好了,念你知错愿改,如今放你一条生路。”
文始真人随手一扬拂尘,蟒精飞进了溪流之中,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真人又将拂尘轻轻扬起,三位道人身上的魔法尽失,完全恢复了昔日的精神。
三人齐齐跪倒在地,向上叩拜。
燕玄虎偷眼瞧真人微然一笑,准备要走,心想怎么能失去如此宝贵的机会,寻找福地洞天,一路艰辛,我们连一只蟒精都斗不过,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妖魔多少危难,若是没有真人及时出现,我等早已命归西天。
于是,赶忙说“肯请真人赐予法力!”
文始真人淡然说道“终南一望楼观周,遥见太白雪上浮。闻道神仙不可接,心随日月共千秋。”
说罢,化为一道红光随风而逝。
话说三人无奈,返身回到楼观台道观休憩逗留了半个月,等身心调理停当,然后辞别继续向南。
这一路之上,再没有道观,三人又没有盘缠,身无分文,连饿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上,燕玄虎把自行车推到拐角处停下,从驼包里取出一只糖瓷碗和一双筷子,头也不回地到街边小食店走去。
“二师兄竟然去吃独食!”
燕玄飞气愤地对大师兄燕玄龙说“哼,叫我们给他看车子!他连咱几个招呼都不招呼!”
“他说一定是给我们大家打饭去了!”
燕玄龙到底是当家的,心底宽厚,他瞟了一眼燕玄飞。
“他是去化缘的!”燕玄飞边说边从包里往外掏碗。
“不会吧?”燕玄龙苦拧着脸,眼睛紧盯着燕玄虎的背影。
燕玄虎先是到一家凉皮店门口,伸出碗去,老板不耐烦地挥手,撵苍蝇似地撵他走人。
又去第二家,第三家,后来就看不太清楚了。
“和尚才化缘的呀,我们道士化的哪门子缘!”
燕玄飞有些气恼。
“师妹,你错了!
化缘不是乞讨,是化去内心的贡高我慢,也是化出世人的善心福根。
佛家以乞食为教化和募化,自度、度人,难道我们玄门就不该用化缘来修无我无执之道吗?”
燕玄龙说。
约摸十五分钟后,燕玄虎双手捧着碗回来了,里面有半碗被嚼得七短八断的剩凉皮,一个半拉破皮素菜包子,还有一小截沾满泥土灰尘的烤红薯。
他脸上毫无表情,一言不发,把脏不溜湫的烤红薯连皮带泥塞进嘴里,接着又狼吞虎咽地把包子和凉皮呼噜呼噜吃个精光。
然后伸长舌头沿着碗内壁,一圈一圈地认认真真地舔,直到锃光瓦亮,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驼包里。
“二师兄,这么吃是不是不干净?会不会生病?”
燕玄飞小心翼翼地问。
“只要心里干净就不会生病。”
燕玄虎拧开水壶抿了一小口水。
燕玄龙拿起自己的碗,二话不说,走向大街,向食客化缘。燕玄飞也坐不住了,相继乞食。
待三人都吃毕收碗,燕玄龙又跨上自行车,向西骑去。
眼看着天色转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还不知要到哪里才能落脚安歇呢?
骑着骑着,燕玄虎突然激动起来,他大声说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上傥骆道。
当年那个险峻呀,峰攒望天小,亭午见日初。
夜宿月近人,朝行云满车。
我们马上就要到老县城了,这里的故事和《让子弹飞会》如出一辙。”
“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吧。”
燕玄龙说着,跳下自行车,开始寻找露宿场地。
“怎么和《让子弹飞》一样,具体说下?”
燕玄飞好奇地问。
这下,好卖弄学问的燕玄虎可来了精神,他说“民国十四年,土匪进犯老县城,将两任县太爷杀害于财神岭的山林中。
后继县长不敢到老县城上任,背着大印四处游荡,跑到了人口稠密的袁家庄关帝庙办公。
后来索性将县衙也搬了过去。李代桃僵,将袁家庄硬叫了佛坪,就是现在的陕西省佛坪县。
中国的老百姓对于父母官多有趋向性,县官走了,他们自然要携家带口地跟着,
于是,这座完整的城池就荒废在深山之中了。”
“出家不能打诳语啊,真的假的?”燕玄飞有些将信将疑。
“老县城建于清道光五年(公元1825年,原为佛坪县县城),它坐落在陕西省秦岭深处海拔1700多米的周至县厚畛子老县城村,四面环山一片绿油油的平坝上。
据说,鼎盛时期老县城里有一万多人,而现在只有20几户人家了。
据光绪八年县志载,这里的山民质朴劲勇,习险耐恶,民风刁悍,好讼轻生,鼠牙雀角,亦成讼端。
山民行走,多持兵器,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