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打她~?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犯贱!”苏泉刚正的脸上怒气中还有着子女不争气的悲痛,向着苏若晴怒喝道:“别叫我爸~!我苏泉没有你这种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女儿~!”
苏若晴的面色瞬间煞白,捂着脸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杨欣瑞却只管护着女儿,像只护犊的猫般挡在苏泉面前,怯怯却坚定不移:“我不管~!你不准打小晴!”
苏泉气的浑身发抖,只是爱妻挡在面前,他却是再无法去打那个不孝女,只能伸手指着苏若晴,继续怒喝着:“我昨天才刚和你妈回到本市,一下飞机就接到你叔叔电话,说你在ktv打伤了人,像个神经病一样,还被派出所警员给拷了回去!我一个公安局局长,自己女儿却经常被拷着进局子里,很有面子是不是!要不是你胃病又发作,我才懒得把你送进医院,让你在局子里好好现眼现眼!!”
“苏泉!!”杨欣瑞如愤怒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去拉扯苏泉的衣服,拽着他衣服往病房门口推去:“你给我出去!出去!!!”
“欣瑞!欣瑞你就是太宠她了!五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不好好敲打敲打她,这丫头就不知道自己鬼迷心窍到什么程度了!”苏泉一个体格强健的大男人,却被自家娇妻撵的节节败退:“我苏泉的女儿,在那个小混蛋身上浪费了将近九年光阴,再这样下去,小晴还要不要嫁人了~!?”
杨欣瑞‘啊!’的大叫一声,一鼓作气将苏泉给推出了门外,继而动作娴熟迅速的‘砰’的一声甩上门,上锁,任由苏泉在外面垂着门。
“欣瑞你开门!把我关外面成什么样子?!”苏泉在外面气急败坏的低吼。
“才不要给你开门!你要打小晴,就别想进来!”杨欣瑞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小跑步回到苏若晴床边,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拍着她肩膀,安慰的模样:“小晴乖,我们别理你爸爸~”
完全哄小孩子的语气。
“妈,我没事的……”苏若晴原本因为父亲苏泉的怒火而悲凉的心绪,被母亲童真的动作浇熄了一些。
她的母亲,是温室里最娇嫩的花朵,就算从国外疗养院回到这纷乱的城市中,依旧保持着最真挚的纯美,又拥有父亲深深的爱和宠溺,这样的幸福,曾经是17岁以前的她最羡慕和憧憬的。
17岁以后,她遇上那个冰水般的少年,也曾错以为那三年中她抓住过幸福,最终却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抓握住。
然后是整整五年多的空寂想往,原以为,她永远不能再见他一面,他却以那样不可思议的方式,宣告他的回归。
ktv黑暗包厢里嗜血般的吻,已拨电话中那个‘云若安好,天晴可期?’,打通的电话那头,他熟悉而遥远的微凉话音——苏若晴,我回来了……
像个笑话,从前她疯了般找他,甚至没有完成大学的学业,出来社会只能去做个海洋公司的采购员,后来的时间里,一通一通的电话,路上一个一个或身形或背影相似的行人,午夜梦里挥之不去的淡淡容颜,如今再一次有希望看见他,她的心却感到恐惧了,退缩了,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只觉得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他疯狂的苏若晴,那个她已经好陌生,她做不来了。
他回来了……
可是那年的她没有回来。
最初最真最爱他的苏若晴,永远死在那一年的s大校园里,葬在那一年蓝天的云里。
“妈,我想喝水……”苏若晴轻声说。
杨欣瑞点头,起身去给她倒水。
转头,苏若晴望着苍白的病房,看着身旁各种医用仪器,手腕上扎着的点滴针头,小心的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偷偷注意着她的母亲。
一个个亲人和朋友的关心,还有这令她多少个白天黑夜痛不欲生的胃病。
够了,她不能再只想着自己,也不能再执拗着纠缠与他,也许,当年他就是厌烦了呆在他身边唧唧咋咋的她,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这不就是一种回答吗?说他已经厌烦她了,只不过自己从不肯去相信而已。
“小晴,来,我们喝水~”杨欣瑞端着水杯走过来。
苏若晴接过水杯,入手温暖,她低头喝了几口,让温水湿润自己干干的唇。
“小晴……”
病房里,杨欣瑞疑惑的看着自己女儿放下水杯,缓缓的躺回被子里。
“妈,我想再睡一会……”苏若晴虚弱的说完,闭上眼睛。
杨欣瑞凑到病床另一边,看苏若晴乖乖的闭上眼睛要睡觉了,于是安心的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
“小晴要睡觉了,你跟我走~!”打开门,杨欣瑞拉着守在门口尴尬躲闪四周疑惑目光的苏泉就走。
病房门被杨欣瑞临走轻缓的关上。
白色病床上,苏若晴紧闭的眼眸缓缓流下泪水。
之前的梦里,清晰如一卷影像带一般,回放着她最初的遇见,梦里美术教室如在云端的美好少年,只一眼,恍如永远。
可不管是回忆,仰或是梦境,他都遥不可及。
云若安好,天晴可期?
你若安好,心安可弃。
就算我苦苦等待了这么些年,就算你终于舍得回来,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我,却已不敢也不能去相信,弃我如尘埃的人,五年后的现在,是为了我而归来。
说到底,我们,都变了。
不再是从前的你我。
不想再折磨自己和关爱我的人们。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