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只能点着毛子油灯做饭了。

这边儿是农村,即便是到了八零九零年代通电了,很多家都还有油灯。因为农村停电长期是没商量的,完全是看电管站心情的,甚至都不用提前通知一声的。

毛子油应该是柴油吧,闻着有股味儿刺鼻子,但是比蜡烛便宜,就这灯芯还不让点太长了。

这个毛子壶油灯是地方的叫法,也是普通老百姓的智慧产物。是罐头瓶的铁盖子上打个孔,把自行车胎上的打气炮台装上去,然后通上一条棉花。

绝对不是电视里那个带玻璃罩子的马灯,更不是一个碟子加了一根灯芯,这两样儿高端货农村找不到。至于蜡烛,你想多了,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谁们家用的起。

我上去就挑了一下昏暗的灯芯,火光一跳顿时亮了很多,但是紧跟着就遭到母亲严厉的批评,道:“挑这么长的灯芯干啥,不费油。”

“眼珠子又不是不好使,有点儿亮儿都中。”

“你个小败家子,好不了了。”

我不以为然的道:“乌漆麻黑的,我怕等会一块石头掉锅里看不着。”

二姐怎们肯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即把我乱花钱请村里孩子吃糖葫芦的事儿捅了出来,道:“妈,我帮你打他屁股,我保证不偷懒儿。”

母亲瞪了二姐一眼,道:“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傻货。”

“偶尔维护关系是要的,咱们家儿三儿这风头有点儿过了,我忒怕出事儿。”

父亲也担心的道:“浮头的椽子先烂。”

“三儿这样儿肯定不中,但是也没啥好法吧。”

我心里暖暖的。

是的,本尊只有五岁的身体这么玩儿已经是妖孽了。就算再怎么演也没用的,三十几岁的灵魂,很多思维模式、语言习惯不可能说改就改的,露馅儿那就是必然。但是,我不后悔,不害怕……

担心!

我担心失去自由,担心祸及家人,担心最终的结果无法挽回。

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有计划的穿越,又没有计划的折腾,此时已经没有选了了吧。

嗯,不弄超凡脱俗的玩意儿会不会好一点儿,然后拿着县里镇里,至少短期有这个保护伞问题不大吧。若是他们不需要这个通道了,真的卸磨杀驴,必须在这之前完成自己想做的。

我也只惆怅了一瞬间,然后就不再想这些了。

我可不想把氛围弄的很沉闷,就开玩笑道:“我是黄大仙儿转世,以后见我都得叫大仙儿。”

“尤其杨占华,你得磕头参拜,天天没大没小,还打我屁股。”

母亲微怒道:“净胡扯,再瞎说屁股给你打烂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刘书记让你弄的节目吧。”

“哦!”一说节目我就蔫儿了,这个咱也不擅长啊。

晚上,我就躲在被窝里研究节目的问题。

必须标新立异、一鸣惊人,还要符合这个时代的认知,最好还有思想升华空间……

最后,我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但是,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某次k歌,然后k的是《第一次》,于是早起我有了灵感。

早饭我都没吃,漱了一下口就跑了。

其实吧,我每次都赖被窝,而且起来还不叠被,被二姐教育过很多很多次了,但是依然死不悔改。

开玩笑,现在不用用她,等她结婚了就没机会了。

对,就是不用白不用。

“李靖远!”我一进大队部院就喊道。

李干事正吃饭呢,听到我的喊声就来气,道:“屁孩子,叫李叔叔。”

“咱们这不是哥们儿吗,不要在意这些不必要的细节。”我嬉皮笑脸的坐到饭桌上,但是已经吃了一块蛋糕,对他们玉米渣糊涂不感兴趣,就道:“我看到你宿舍有一把三弦儿,你是不是会弹三弦儿?”

“吉他!那叫吉他,瞎子弹的才是三弦儿。”李干事已经纠正过很多人了,但是农村看到吉他还是喜欢叫三弦儿。

好吧,他本来不反感大家跟吉他叫三弦儿,但是后来才知道我们这儿都是瞎子弹三弦儿,也终于知道胡逸申和钱明为啥叫他李二瞎子了。

自此,他特别抵触人家跟他的吉他叫三弦儿了,甚至已经到了听到三弦儿就炸毛儿的地步了。

“哦,那个我想到节目了,但是需要你一边儿唱一边儿使三弦儿伴奏。”我看到了李干事杀人的眼神,我怕他下一秒把玉米渣糊涂泼我脸上,赶紧改口道:“是吉他,吉他伴奏。”

“嗯咳!”李干事立即开始摆谱道:“有乐谱吗?”

“乐谱?是啥?”我装作茫然的问道。

“乐谱是……”李干事也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啥是乐谱,只能发愁的看着我。

我则暗自好笑,道:“节目我做梦梦出来了,但是你必须说是你弄出来的。”

“出啥事儿都是你毛病。”

“当然,有功劳也是你的。”

我也不给李干事说话的机会,抢着继续道:“那群大鼻子害惨我了。”

“我爸说的,我是小孩儿,已经跟妖怪似的了。”

“我怕不帮刘书记他们,他们会揍我。”

李干事恍然大悟,然后似有深意的笑了,道:“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吗。”

“那是!我是大仙儿转世,我二姐说的。”我得瑟了一句,但是怕出问题,这个锅必须让我二姐辈。

“我想好了,不光唱歌,自弹自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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