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医者即来疫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下中原疫病泛滥,甚至已经传到朔方。”
“若不加以制止,恐怕天下受害的芸芸众生将不可计量。”
“以我一人之残躯,换来天下安宁,值得!”
“我等医者,皆以父母之心待疫民,若吾等子女受病,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子孙去死吗?”
“何况,就算我等侥幸逃过一劫,它日疫病复发传染给你我,又当如何?”
“即为苍生,也为自己。”
“还请诸位医者成全,百花坊亦是天下医者一员。”
白牡丹目中闪过明亮的神光,带着慈悲和绝然。
“好!”
皇甫医者肃然起敬,他衷心的拱手道“我等医者皆是父母,岂能看着子女在身前死去而无能为力?”
“先圣有言,人定胜天。”
“我们若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又何惧区区疫病?!”
“更何况,云王就在重病区救治疫病者,我等还有何等借口苟且?”
众医者无不心生一股使命感,有一种天下众生都在等着他们去拯救的大义!
“不错,我等父母心,其能看着子女在身前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这位女郎,且让我带你进去,待会我们要穿上包裹全身的皮衣,以白布遮面,尽可能的避免被疫病侵袭。”
“我等只有活着,才能解救苍生。”
“不错,此言大善。”
“走!”
“我们进重病区!”
众人热血涌上心头,就想进去。
“咳咳!”
“不行!”
不料章老轻咳两声,言明阻止。
“我等说好的轮值,不能半途而废,何况这是云王的意思。”
“所以,这一次就有皇甫医者和这名百花坊的医者进去,其他人该磨药的给我磨药,该种植草药的种植草药,该吩咐士卒收集药材的去吩咐。”
“云王常说,我们是一个团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
“五根手指只有拧成一团才有力量,分散的五指只会降低我们的效率。”
“我觉得云王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必须遵从。”
这些话一出,众人均是点头。
皇甫医者率先点头,拱手道“诸位医者拳拳之心,天地可表,万民可见。”
“只是抓药、制药、采药、种药、配药都需要人去分担,我们在培养起足够的医者之前,都必须忍耐。”
众医者点头,默然长叹。
不多时
皇甫医者带着牡丹进入一处偏殿,换上裹身皮衣,带上白布面罩进入重病区。
所谓重病区,其实就是屠申泽附近专门被天明划出来安置疫民的地区。
其人口已经超过万人,甚至在对岸还能见到人影,只不过都被封锁。
不止如此,他们在向云国输送疫民的同时,也在临河,在乌恒,在漠南都有输送的影子,不仅是感染疫病的人,也有牛羊马驹。
可怕的瘟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北转移,同时名为太平道的组织悄然崛起。
“老丈且喝下这碗药。”
天明蹲在一处屋檐下,手中拿着一碗散发药味的药汤。
他的身前,是一名额头长包,浑身腐烂的老年人。
老年人睁开浑浊的眼神看了天明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
他用低沉颤抖的语气说道“青年人,你还健康不要在靠近这里了,走吧,我等都是被天罚之人,注定要死。”
天明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汤药静静的放在一旁凳上,天明起身走向下一家。
除了他,还有一干鬼骑,他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玄光,手中端着药不时递给不能自理的重病之人。
“啪啦。”
一碗汤药掉落在地上,一名青年的汉儿倒在地上失去呼吸。
“阿郎。”
一名妇人扑在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阿翁。”
一名年幼的孩子跪坐在他的身旁,不断摇晃着父亲的肩膀。
妻子从屋内走出,眼中带泪,神态几近崩溃。
那青年的父亲,佝偻着身躯侧身躺在榻上,眼中泪水不断渗出,嘴角颤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名鬼骑踏步来到青年的身旁,有些难受的叹了一口气,将青年抱起走向一旁墓地。。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发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会是谁。
随着皇甫医者而来的牡丹,见到这一幕十分伤感。
这是一座普通村庄,用木栏围着,一条土路长道,两旁是茅屋、木屋组成的居住区。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如同行尸走肉,他们游荡在大街上,或靠躺在木屋旁或者大树下,一头掉光毛发的黑狗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奄奄一息。
牡丹忽然停下脚步,她见到有熟悉的身影端着药正在劝一名孩童喝药。
“那人是谁?他为何不戴白布面罩,而且身上也没有感染瘟疫的征兆?”
皇甫顺着牡丹的视线看去,语气崇敬的说道“他就是云王,一国之主,却身临前线不辞劳苦。”
牡丹疑惑道“难道他不怕感染疫病吗?”
皇甫医者笑笑,自豪道“云王是我们北地人的骄傲,他身怀大运有云天庇护,加上功法独特万邪不侵。”
“就算我们这些医者全部感染,云王也不会感染,追随他的鬼骑也不会感染。”
“你抬头看向天空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