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的吼叫声巨大,曾江平连忙喝止道:“太史幼慈,你冷静一点。外面都是敌人,被他们发现咱们就全完了。”通道内休息的士卒也纷纷疑惑地围拢过来一看究竟,可是少年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没有丝毫反应。
曾江平皱眉走上前,准备先打晕少年。可就在他刚俯下身的时候,嘶吼声猛地一停,白发少年突然抬起了头,久经沙场的壮士青年凭借本能突然感觉到了危险,汗毛倒立间突然撤步向后退去。
此时的白发少年,哪里还有一点方才的样子。只见他一脸的冷酷,嘴角勾起带着邪魅笑容,血红的瞳孔变的竖立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他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冷声道:“你一直在骗我是吧?外面在打仗,说明青海郡已经被攻破,老混蛋作为守将,是不是已经死了?而让你来这里……”说着语气一变,满是戏谑道:“是让你除掉我对吧?”
曾江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沉声问:“你到底是谁?”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相信世上还会有这种事。一个青涩腼腆的少年,眨眼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并且,极度危险,右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太史幼慈阴恻恻道:“曾大哥!我刚才是这么称呼你的吧?我就是太史幼慈啊!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我说的没错,怎么了?不是要保护我么?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么戒备我做什么?”说着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道:“打仗一定会死很多人,我在这里就已经闻到了香甜的气息,真是美妙啊~”
白发少年那种痴迷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所有披麻军士卒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曾江平直接喝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你把太史幼慈怎么了?不说清楚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呛啷~”一声抽出长刀,手下将士也都抽出了随身兵刃。
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所有人都以为少年是被邪祟上身了,场面一触即发。
白发少年耸了耸肩,摆手解释道:“曾大哥不用大惊小怪。我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太史幼慈,只是自出生以来就跟寻常人不大一样罢了。常人的三魂七魄自出生就是浑然一体,而我却是三魂分开,独立存在的……”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所以这里面装着三个我,虽然性格迥异但是每个都是真正的太史幼慈。”
曾江平死死的皱着眉头,片刻后道:“原来是这样,那能不能请你回去,我们想跟刚才那个太史幼慈说话。”白发少年无所谓道:“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别看我这幅样子,其实心地也非常善良。这次出来也是提醒一下曾大哥,千万别让那个我知道老混蛋已经死了,或者受到什么极大的刺激,不然那个我就要出来了!”
这一番话听得众人都有些迷茫,曾江平直接问:“那个你是谁?还有你既然说同样都是太史幼慈,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恨太史将军?”
白发少年笑道:“方才已经说了有三个我,那个我当然指的是你们还没见过的那个我。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见到他,不然……”说着桀桀怪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至于那个老混蛋,我为什么不能恨他?他从小就把我囚禁在这地下牢房,整整十年的时间,你们有谁体会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么?也就那个天真的我才会相信老混蛋的谎话,什么都是为了我好?简直是扯淡!”
太史幼慈说完厌恶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摆手道:“言尽于此,我走了!”说着身体呆立原地,竖立的瞳孔慢慢复原,片刻后出声道:“曾大哥,你们怎么了?”语气绵软充满了怯懦。
所有人都沉默不言,曾江平担心的问:“你没事吧?”白发少年点头道:“曾大哥我没事,你们这是怎么了?”面对寒光闪闪的兵刃,少年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曾江平长舒了一口气,挥手示意将士们收回兵器,解释道:“没事,刚才好像听到入口处有些动静,所以才起身戒备。大家都休息吧,幼慈你吃点东西也睡一会吧。”
待众人散去,壮实青年盘膝坐在地上,运转真气开始练功,心头却笼罩了一层阴云。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偏偏遇见了如此诡异的少年,不知道是福是祸。
青海郡东北部,五万绿林军正在快速移动,因为都是功夫不弱的武林人士,所以速度比陷阵营还要快了不止一筹。部队前方,秦雨寒黑着脸沉默赶路,华羽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出声道:“秦将军,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听那披麻军士卒的一面之词,不能就肯定郡城已经攻破了。怎么说也是一郡治所,不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了吧?”
就在一个时辰前,一队披麻军骑卒拦在了绿林营的队伍前,带来了非常糟糕的消息,郡城已经被海寇占领。闻此惊天噩耗,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从来没有跟海寇真正交过手的他们,都在为这惊人战力心惊。
秦雨寒冷声道:“披麻军一直与海寇交战,他们的话当然可以相信。还是我太小瞧敌人了,毕竟福州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如此大规模的海寇。”白斩龙冷哼一声道:“还是青海郡自己的问题,堂堂一郡治所,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华羽连忙在旁边开脱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海寇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他可是知道青海郡郡守正是秦雨寒的父亲,在她面前如此数落青海郡的不堪,只怕她难免心中会有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