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银旗主不必如此,羽台公议,向来畅所欲言,且请旗主暂弃父子之念,让铄银左使将话说完!”那名身着苍青衣裙的女子却于此时劝慰一句。
银袍男子听了,面上虽然仍有不快,却也不得不闭起口来。
似对银袍男子心有忌惮,又似不愿受其凝望,铄凛昂首望天,口中继续说道:“若再论来,冥尊元神与孽魔晶孢本就在涌墨旗主一手掌握之中,此时涌墨旗遁形不见,本就藏着古怪,若是涌墨旗生出非分之念,将冥孽一并放出,为己所用,利用各自法术能力,交揉一处,从而打造一支超强大军,以至扫荡人族,甚而……”
“闭嘴!”银袍男子已然气得浑身乱颤,不由得高举一臂,直指铄凛,“此为妄言惑众,当罚重罪!”
红袍之人似与银袍男子一般念头,此时早已怒容满面,只是听了银袍男子这般说法,也便不好多说甚么,只是眉间那道细长天目骤然瞪圆,几乎便有火苗迸溅出来。
许是铄凛此论太过惊人,苍青女子不好再说,于是端坐一旁,一并沉默下去。
片刻之后,倒是那名身着黄袍的老者微微笑道:“铄银左使之论固然惊世骇俗,却也不无道理,只是羽族五旗虽是相生相克,却也源出一脉,百万年来,历经漫漫征途、诸般浩劫而嫌隙不生,加之五旗自有先天之约高悬颅颈之上,想来无人胆敢以身试法!因此,料来涌墨旗或有难言之隐,却并无异心生出,铄银左使此念实在过虑了!”
“那……”
铄凛刚要再说,却见黄袍老者忽然举手立到口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此论已超羽台公议所限,铄银左使切勿再提!”
铄凛闻言一怔,却也只得点头,转而说道:“且不论根源何在,便是我羽族与人族早在蜂孽大战之时便已缔结盟约,此时人族再遭大难,我羽族应该立即出手相助才对!”
黄袍老者却不回答,反而望向那名银袍男子,说道:“铄银左使心生怜悯,动情失智,与我羽典主旨相悖相违,铄银旗主难脱疏教之咎!”
“是!”银袍男子毕恭毕敬答道:“本座专攻追恶杀邪,却疏于弘扬羽典,失职之过,当自罚闭关十日,返归便行!”
黄袍老者点一点头,再次转向铄凛:“左使方才之言难脱一知半解之嫌,却不知人羽之盟共有三届,若依早先两届,人族受难,羽族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可这应蜂孽之祸而生的第三届人羽之盟嘛……却是即时之约,也便是说,蜂孽铲除之日,便是盟约失效之时,此番人族受难,已与盟约无关,我羽族并无救助之责!”
“竟有三次人羽之盟?”铄凛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又道:“可此番人族受难,也与我涌墨旗有关,羽族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铄银左使且住!”黄袍老者面色渐凝,制止道:“左使所言太过庞杂,似可分为三项,若要一一论定,尚须天羽五旗公论大议之日提出,今日却是左使自下而上召集而起的临时小议,因此只能论定一事,尚请左使自行取舍!”
铄凛闻言又怔,思忖片刻之后,说道:“也罢,今日铄凛之请无他,唯请葳苍旗救治这名女子性命一桩!”
“可她已然死去多时。”身穿苍青衣裙的女子望一眼横卧铄凛身前的碧衣女子,幽幽说出一句。
“若以人论,她确已死去,但之于我羽族,却仍旧活着,因此恳请葳苍旗主速伸援手,救她性命!”铄凛定定说道。
“救她性命,缘由何在?”黄袍老者问道。
“因她身负羽族血脉,与我等连理同枝,本是一家。”铄凛从容作答。
“可她同样身负人族血脉,又被人族同胞所伤,为何偏要我羽族伸手救治?”那位冷脸冷面,凛色冽容的银袍男子又问。
“父亲容禀……”
“此为羽族公议坛场,并非人族那般恶欲俗念掺杂公务政事,此处自无父子亲友之说,还请铄银左使校正说辞!”不等铄凛说完,那人已然出言打断道。
“是!”铄凛拱手,随即肃然说道:“铄银旗主容禀,此人虽为人族所伤,却非人族药石所能医治,因此……”
“因此你便将她带入羽族世界,又妄想羽族施以援手,是么?”银袍男子再次打断道。
“是!”铄凛点头。
“铄银左使可知我羽族处人三律?”银袍男子再问一句。
“禁炁锢欲,由生任死,羽弃天绝。”铄凛静静答道。
“既你已知,却还要明知故犯,你可知错?”银袍男子又问。
铄凛闻言一震,立即低下头去。
“你可知错?”见铄凛不答,银袍男子不由追问一句。
铄凛只得慢慢抬起头来,口中却是说道:“铄凛无错!”
“既已犯错,兀自不知,便须错加一等!”银袍男子略略一顿,随即冷冷说道:“依照羽典自刑卷之自错不咎一则,从即日起,削去你铄银左使之位,降为银光令使!”
“是!”铄凛似乎并无异议,“但还请葳苍旗主施以援手,救治这名女子性命。”
“此非你之职司所在,退下!”银袍男子怒道。
旁边那名身穿苍青长裙的雍容女子却于此时说道:“铄银左……哦,银光令使,并非我羽族绝情,实因人族看似柔弱,实则私欲恶念潜藏本性之中,难绝难改,并不值得怜惜,而且此人虽是半羽之身,终究异族血脉混杂,若按我羽典首要卷之滴血不染一则,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