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笑着据枪抵肩,安德鲁.亚伯拉罕慢慢地移动着枪口,将瞄准具中的十字架对准了那截倒伏的树干:“那我就先开几枪,把那家伙从树干后赶出来?”
聚精会神地从瞄准具中盯着露在树干后的一角伪装服,安迪慢悠悠地开口阻止了安德鲁.亚伯拉罕的莽撞举动:“他不会上当的!而且……这种潜入者后面一般都会有个狙击小组在掩护他的行动!只要你贸然开枪,那接下来就该我们被打活靶子!”
移动着固定倍率瞄准镜,安迪缓慢地搜索着视距范围内有可能隐藏着敌方狙击手的位置。但在反复观察了许久之后,安迪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诧异地用力眨了眨眼睛,安迪犹豫了片刻之后,一边继续紧紧盯着瞄准具中笼罩在十字架上的目标,一边伸手拍了拍安德鲁.亚伯拉罕的肩膀:“绕过去看看!”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安德鲁.亚伯拉罕依旧听从了安迪的指派。
虽说在名义上,安德鲁.亚伯拉罕是这支雇佣兵小队的头目。但在实际作战中,往往却是安迪能一眼看出对手的弱点或破绽。
从实际意义上来说,除了那几个混饭吃的海军陆战队厨子之外,其他的雇佣兵们总是对安德鲁.亚伯拉罕爱理不理,甚至是抓住一切机会冷嘲热讽,但却对安迪言听计从。
像一条逆行着蠕动的蝰蛇一般,安德鲁.亚伯拉罕慢悠悠地钻出了石缝中的预设狙击阵位,在爬行了一小段距离之后,猫着腰朝着河滩侧面的一处岩石摸了过去。
同为安迪指定的预设狙击阵位,那处略有些显得突兀的岩石,显然要比石缝中的预设狙击阵位粗糙了许多。虽说在视界上说来,位于岩石下的预设狙击阵位也算得上良好,但在头顶上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阳光的物体。
经过了整整一个白天的烈日烘烤,当安德鲁.亚伯拉罕匍匐着接近岩石下方的预设狙击阵位时,险些被那些灼热而又尖利的岩石烫得叫喊起来。
几近无声地狠狠咒骂着,安德鲁.亚伯拉罕一边手忙脚乱地甩动着被烫得隐隐作痛的巴掌,一边尽量地挪动着身体,试图让被尖利岩石硌得生疼的肋骨少许轻松一些。
但还没等安德鲁.亚伯拉罕感受到隐隐作痛的巴掌略有轻松的感觉,从灼热而又松散的碎石下,猛地跳起了一条盖着伪装布的身影。
来不及惊叫、甚至来不及吃惊,安德鲁.亚伯拉罕只觉得眼前那条身影像是蛰伏觅食的森蚺一般,猛地用他的双腿缠住了自己的身体。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条细小得如同发丝般的钢丝,也像是阴险的铁线蛇一般,紧紧地勒住了安德鲁.亚伯拉罕的脖子。
短短的五秒钟,那条细小得如同发丝般的钢丝,已经飞快地切割开了安德鲁.亚伯拉罕的颈部血管与气管,深深地勒进了安德鲁.亚伯拉罕的脖子里。
看着安德鲁.亚伯拉罕因为生理本能而发出的、越来越无力的肢体震颤,浑身上下几乎被高温烤得通红的乌鸦利落地松开了勒在安德鲁.亚伯拉罕脖子上的钢丝,拖拽着安德鲁.亚伯拉罕尚且颤动着的尸体,慢慢地将安德鲁.亚伯拉罕压在他身下的自动步枪,从岩石下的预设狙击阵位中伸了出去。
扭头从衣领下的水管中吸取了几口几近滚烫的清水,乌鸦一把撕下了安德鲁.亚伯拉罕裤腿上的腿部枪套,三两下缠绕到了安德鲁.亚伯拉罕脖子上被钢丝切割开来的位置,再胡乱用一些沙土盖住了依旧在不断渗血的伤口。
河谷中的风缓慢而又执拗,如果不立刻盖住伤口,恐怕不出几分钟时间,另一名狙击手就能闻到明显的血腥气息了!
半坐在滚烫的砾石上,乌鸦缓慢地活动着依旧有些僵硬的四肢,同时也让自己几乎要沸腾起来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
几乎是在正午太阳最烈时,乌鸦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个相对明显的预设狙击阵位。依照原定计划,在天色接近黄昏时,担任诱饵的马凡会刻意地暴露自己的行踪,吸引石缝中狙击手的注意力。
而在无法狙杀马凡的情况下,作为能够从侧翼攻击的唯一预设狙击阵位上,肯定会有人来查看情况。
在某些时候,狙击手之间的生死对决,并不完全取决于手中的枪械!
感受着血液逐渐恢复正常流动的关节发出的酸胀感觉,乌鸦慢慢地蜷缩起了身子,就像是一头准备捕猎眼镜蛇的獴一般,四肢着地地朝着安迪所在的石缝位置爬了过去……
而在石缝中的安迪,显然还没能察觉到安德鲁.亚伯拉罕已然遭遇了致命的袭击!
从石缝中的预设狙击阵位看去,已经到达了岩石下的预设狙击阵位的安德鲁.亚伯拉罕,竟然毛手毛脚地从预设狙击阵位上伸出了自动步枪的枪管。如果更仔细些观察的话,安迪甚至能看见安德鲁.亚伯拉罕那戴着宽边遮阳帽的半个脑袋!
狠狠地低声咒骂着,安迪一边继续紧盯着那个藏在树干后的潜入者,一边摸索着从腰间的物品袋中取出了一支消音器。
在这该死的鬼地方,即使是拥有全球最好的通讯设备也是枉然。平日里的例行巡逻,或许还能靠着那台单兵无线电电台来呼喝吼叫,但在静默状态下的作战,却只能把那噪声巨大的无线电对讲机远远抛开。
除了用加装了消音器的m24狙击步枪朝着傻乎乎的安德鲁.亚伯拉罕身边开一枪,以此来提醒他那愚蠢的、足以暴露自己藏身位置的举动,安迪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