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雪茄重新放回了那个精致的小木盒中,荆楚锋颇为同情地看向了马凡:“看来你跟兰桂坊真的很犯冲?!通知其他人回酒吧,我们得先……”
熟练地驾驶着休旅车转上了公路,马凡拖长了腔调打断了荆楚锋的话头:“我们得先做做功课,也免得临时抱佛脚!除了吴楠去见他的老朋友之外,其他兄弟都在酒吧待着呢!”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荆楚锋没搭理马凡的调侃,却像是睡着了似的一言不发。
看到荆楚锋这副模样,马凡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巴,驾车朝着小酒吧的方向疾驶而去。
也许是因为吴楠要见的老朋友离小酒吧并不算太远,在荆楚锋与马凡到达小酒吧门前时,吴楠也恰好走到了小酒吧对面的街道上。
彼此招呼了一声,荆楚锋在马凡与吴楠走进了酒吧后,反手将酒吧门前永远挂着的‘正在营业’的牌子,翻转成了‘休息中’的字样。
看到荆楚锋的动作,酒吧里那永远睡不醒的老板一言不发地从柜台下抓出了几瓶不同的酒放在了柜台上,扭头便朝着柜台后的一扇小门走去。
看着酒吧老板那拖拖拉拉的脚步,荆楚锋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面额的美金钞票揉成了一团,准确地扔进了小酒吧柜台后那永远敞开着的零钱箱里。
而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一团团揉得皱巴巴的港币、欧元,也都纷纷飞进了那个敞开着的零钱箱里。
尽管是背对着柜台,但酒吧老板却像是听到了那些揉成团的钞票扔进零钱箱的动静,头也不回地沙哑着嗓子喝道:“什么意思?可怜我?”
取过了自己最喜欢的伏特加,荆楚锋一边朝着杯子里斟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不是给你的,给你儿子的!”
冷笑着转过了身子,酒吧老板那混浊的眼睛里满是深深的悲凉与嘲讽意味:“儿子?他老早就不认我咯……”
平静地注视着酒吧老板那混浊的眼睛,荆楚锋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酒吧老板致意:“可你还想着他!”
嘿嘿地冷笑着,酒吧老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拖着脚步朝着酒吧吧台后的小门走去。很有些陈旧的假肢吱嘎作响着,就像是个不堪重荷、但却在勉力支撑的老人……
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荆楚锋抬手将提在手中的资料袋扔到了脏兮兮的吧台上:“南苏丹,训练当地土著,同时保护公司派出的水电施工队!秦朗……”
抿了一口刚刚倒上的龙舌兰酒,秦朗飞快地打开了手提电脑:“南苏丹……一个字就能形容——穷!军事力量方面,陆军号称有四万人,但绝大部分都是游击队转行的正规军,装备的也全是各种通过走私获取的杂牌轻兵器和地雷,作战能力差得惨绝人寰!2010年倒是宣称已经组建了空军和海军,但空军只有四架从俄罗斯购买的米-17运输直升机,海军根本就没任何记录!”
再次灌下了一杯伏特加,荆楚锋朝着正在查阅资料的秦朗叫道:“查查乌干达上帝军?”
一边频频点头,秦朗一边飞快地找到了相应的资料:“乌干达上帝军,势力范围分布很广!在南苏丹的琼格莱州、湖泊州、瓦拉卜州、上尼罗河州、团结州、中赤道州和东赤道州,乌干达上帝军经常煽动和操纵这些地方的部族力量进行彼此攻击。在西赤道州和西加扎勒河州,乌干达上帝军的实力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南苏丹政府军!嗯……看来美国人也想在南苏丹插一手?最近两年内,至少有十二家挂着国际贸易招牌的美国军火出口公司,为乌干达上帝军提供武器!”
翻阅着荆楚锋扔在吧台上的纸质资料,吴楠猛地从其中抽出了一张偷拍照片,将那张照片递到了荆楚锋面前:“看看这些家伙?!”
只是略微瞥了一眼,荆楚锋已经分辨出在照片中的几个白人壮汉胳膊上,纹身全都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鹰徽标志。
虽说早已经在预料之中,但在看到这张照片时,荆楚锋的心头却依旧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众所周知,美国的安保公司多如牛毛。小到只能提供商务人员护送的三脚猫公司,大到有着数万常备武装人员的庞然大物,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美国军方或是美国政府的背景。
在伊拉克或阿富汗,这些挂着安保公司招牌,但实际上却背负着美国政府颁布的任务、从美国国会特别基金中领取薪水的职业雇佣兵,其作战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去没了所谓的军规掣肘,更没了明面上的政府关系遏制,不少安保公司的雇佣兵在执行任务时变得肆无忌惮,甚至为了达成任务不择手段。
诸如挟持当地平民作为人体盾牌,血洗作战区的村庄以制造所谓的安全地带,甚至是毫无来由、只为炫耀或威慑的血腥杀戮……
有了这样的一批对手,而去已经被这样的对手抢占先机,南苏丹之行,或许真的不会那么轻松……
从南苏丹首府朱巴前往西赤道州的路途并不平安。
破烂的道路、甚至是连道路都没有的荒芜之地上,随身携带着陈旧武器的当地土著就像是幽魂般地出现在荆楚锋等人乘坐的汽车左右,试图截停汽车后捞些好处。
而南苏丹政府派给荆楚锋等人的向导,对此也是见怪不怪。除了偶尔从车里探出身子怒骂几声之外,更多的时间里,那个穿着军装的向导倒是不停地撺掇荆楚锋破财消灾,多少给那些拦路的土著些好处。
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