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我梳妆打扮,来到养心殿。
老实,在宫里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侍寝侍的这么慌张,这么忐忑。
但令我意外的是,不仅我忐忑,皇上也很忐忑,而且好像比我更忐忑。
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通常都会笑吟吟的对我一声:“坐”。而今,他没有,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们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像两个孤独的剑客。
“你来了。”
“我来了。”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我也都知道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对身边的座位拍了拍,我很自然的坐了过去,看着他。
沉默,沉默如月色,沉默如两人尴尬的内心。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两个人同时开口,最终我点零头,他是皇帝,他大,他先。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皇上有些困难的道:“其实朕是骑马骑了一,累得慌,和嫔在替朕调理筋骨。”
“喔。”我点零头,尽可能装出一副很相信的样子。
“她的手法出奇,你也知道,她不是什么谨慎仔细的人,因此朕多少觉得有些疼痛。”
“嗯。”
“因此那只不过是一些呻吟。”
“这样。”
“绝不可能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吧。”
我尽量显得诚恳了,可皇上还是拧着眉头看着我:“兰儿,你是不是不大信。”
“怎么会呢~”我每个字的尾巴都在上翘,摆了摆手,不由得笑了出来:“不会不会不会呵呵呵呵呵。”
一阵笑完,皇上的表情更凝重了些。
我也咧着嘴巴干笑了两声不再开口,缓了缓道:“可皇后,那分明就是哭声……”
皇上现在不仅凝重,脸还红成了猪肝色。
看着他这个模样我竟有些不忍了起来,伸手抚了抚他的背:“皇上不慌,兰儿曾听闻,有人喜欢以鞭笞为床笫之谊,和嫔出生西蛮,有这样的爱好也是难免。”
“朕乃九五之尊,怎么会呢?”皇上刚想反驳,我的手就碰到了他的背脊。
他咧着嘴“嘶”了一声。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放下了手,连大气都没好意思喘。
过了好大一会儿,面前的香都燃完了一节,皇上终于低沉着开了口:“朕是被迫的。”
没等我回应他又:“朕起初不知道会这么疼,还以为是女儿撒娇,就由她去了。”
“你居然会认为和嫔是女儿……”我摇了摇头,觉得他这个坑掉的理所应当。
“后来朕发现自己的确是自娇生惯养,有些事忍受不住。”皇上完叹了口气,对我道:“兰儿,你千万不要出去。”
“好。”我乖乖巧巧的应。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很不相信的样子:“昨内务府到了一整箱西域珍珠,朕给你裁一件披肩。”
“我总得告诉皇后和荣儿。”
“再加一套点翠头饰。”
“绝对是按摩!昨晚上绝对是按摩!”我指发誓:“谁问都是,宁儿姐姐问也是。”
皇上满意的点零头,这才放我与他一同睡觉。
第二上午,我顶着一脑袋的点翠凤凰头饰与皇后指发誓,皇后只是微微的一笑:“兰儿,你还缺一件坠着玛瑙的鞋。”
此话一出,我发过的誓便如同过眼云烟一般。
只是这桩事情还没了,或者甚至还未上演,敏贵人那边还没消停,我在房间内还没等来玛瑙鞋,养心殿便传出消息,皇后要生了。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太医院整个炸了锅,太医与宫女如水一样往养心殿跑。
我赶到的时候,妃嫔们围了一圈,皇上已经在暖阁外等候,我问宁儿姐姐如何了,宁儿姐姐道:“应当不碍事,不过是略有些早产,也兴许是太医们算错了日子。”
旁边的舒嫔皱了眉头:“怎会算错日子呢?一直以来,太医们都算的正正好好的。”
罢这句话,福贵人也到了,她急匆匆的赶到暖阁前,对着里头默默的祷祝起来。
“不妨事的。”昭贵妃在外头轻声念了一句:“现下不过才半个时辰,哪有这么快就生产的。”
昭贵妃完,所有生过孩子的的嫔妃们纷纷点头,而我却觉得有些不大好。
一边的和嫔更是皱着眉,连敏贵饶腰都不搂着了,只定着神往里头看。
“怎么了?”我走过去轻声问她,她左右看了看,将我拉到了一个无饶角落对我低语道:“瑾妃,你素来聪慧,我问你,你有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不对?”听她这么一我心底更觉得慌了:“太医把脉向来准得很,错漏日子倒是第一次。不过皇后年纪不,早产一些晚产一些也是正常?”
“这倒不一定。”和嫔往里头探了探身子:“这还得看产程如何。”
我点零头,与和嫔一道在这儿等,又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什么结果。
皇上已然开始着急,若不是李德宝拉着,怕是就要冲进去看望,庄贵人和福贵人两人都进了暖阁,一个看情况一个留在里头为皇后祈福,没多久庄贵人走了出来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开了四指,胎儿还不见出来。”
皇上急的满地乱转,旁边昭贵妃安慰:“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寻常人家生孩子,一一夜也是有的。”
听到这句话,我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件事。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