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天听着路葛菲的关心，顿时老泪纵横，快速点了点头，用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好，好。爸爸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已经不记得路葛菲最后一次这么问候自己是什么时候了。
是在成年之前，还是在老婆去世之后，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不仅忘记了路葛菲当时对自己说了什么，也忘记了她的音容笑貌。
这一瞬间，路黎天真觉得自己老了，居然连女儿最可爱的模样都忘了。
“嗯！我很好，爸爸！只要你没事，我就很好。爸爸，你知道吗？我给你准备了蛋糕，想等你回来的时候，和你一起吃。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陪我吃过蛋糕了。我还和林伯给家里装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只要你一回到家，就能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可是这些……这些……”路葛菲声音哽咽，看到路黎天哭，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说到最后，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菲菲，没事。”路黎天看着最疼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哭得跟泪人一样，而他却没有办法伸手去抱抱他，顿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
都怪他！
要是当初不听信徐园慧的蛊惑，和萧家联手就好了！
他还以为萧家和自己一样，是为了葛秋市民才这么任劳任怨的。
“菲菲，不要哭。爸爸也不是关一辈子。等爸爸出来了，爸爸陪你吃蛋糕，陪你装点我们的家好不好？”路黎天用着最笨拙的办法安慰着路葛菲。
这么笨拙的方法也许并不管用，但却能让路葛菲瞬间坚强起来。
“嗯！爸爸，一定要答应我！”路葛菲抹了抹眼泪道。
“当然。爸爸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路黎天弯唇微笑，脸上的沟壑又加深了几毫米。
路葛菲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缓过劲来后，慢慢抬起手，伸出小拇指，贴在了玻璃上。
路黎天愣愣看着路葛菲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
“爸爸，这是你和我以前就约好的不是吗？只要是拉过的勾，承诺过的约定就不能反悔。”
路黎天一听，又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对对！爸爸忘了。爸爸忘了。”
路黎天故作轻松得笑呵呵，然后学路葛菲的模样，伸出小拇指贴在了玻璃窗上。
两人小拇指隔着玻璃窗交叉放着，就像真的在拉勾一样。
路葛菲含泪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路黎天，嘴唇打着哆嗦缓缓开口，“拉勾上吊……”
……
艾笑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看见路葛菲像游荡在街头的游魂一样走了出来。
她连忙起身上前搀扶着路葛菲到椅子上坐下，问：“菲菲，你有问你爸到底怎么了吗？”
路葛菲摇了摇头，侧过头慢慢落在了艾笑的肩上。
“笑笑，探监的时间那么短，我只想和爸爸说些开心的事情。不想因为无关的人浪费时间。”
“对不起。”艾笑连忙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路葛菲摇摇头，“没事，你也是担心我。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可能今天一晚上都要坐在枫叶颁奖典礼的后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