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觉得阿俊的回应既好笑又好气,这孩子的想法总是很暴力。
走过小区游乐园,阿俊看到好多小朋友在玩,就说自己也要玩一下。
小鹤看过去,都是些幼儿园的小毛头,和阿俊差不多大的几乎没有,大概同龄人下课后都已直赴各补课机构。
小鹤让阿俊去跟他们玩,一得到允许阿俊就大叫着放飞自我,冲进那欢乐场。
自从开始上小学,阿俊受到的批评就日益增多。好在他心大,微小的批评不用入耳,中等的批评七秒即忘,狠狠的批评哭完就算。
孩子们怎么能永远这么心大,难道这就是他们自我保护的手段?
来自父母和老师的责骂那么多,无力承受的时候那就启动身体的保护机制——没心没肺,来回应大人的种种情绪。
这时候,大人就会哀叹一声,孺子不可教也。
可谁知道一个不乖孩子的背后,承受了多少的不被理解和不可承受。
成年人和孩子的矛盾就这样世代相袭,以这样那样的方式永恒地存在着。
小鹤正愣神,就见阿俊遇上他幼儿园时的女同学佩琪,还有他的哥哥乔治,三个人凑到一起就开始玩你追我赶。
是的,跟《小猪佩奇》里的姐弟次序正好相反,这家的佩琪是妹妹,乔治是哥哥。
小鹤过去邀请佩琪妈妈一起坐到摇椅上闲聊一会儿。
幼儿园毕业之后两个人还一直没有见过,那时两人一起参与毕业典礼,又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所以彼此关系还算不错。
佩琪妈妈是全职妈妈,家里房子比小鹤家整整大一倍还不止。
眼下佩琪已考去跟哥哥同一家的民办小学读书。
“你现在可以轻松点了,哥哥妹妹同一个学校接送方便了,两人也能互相照顾。”小鹤很是羡慕佩琪妈妈熬出头来,老二都已经顺利送入小学。
“是好一点啊,不过我们家是妹妹照顾哥哥多一些。”佩琪妈妈看着女儿满眼宠溺。
“真的呀?佩琪可真厉害!不过幼儿园里她就比别的孩子看着成熟,是个小大人的样子。”小鹤抓着摇椅荡起来,不过两个妈妈一起荡摇椅也莫名有点好笑。
“女孩子嘛总是比男孩子成熟点的。你们阿俊去了学校还适应吗?”佩琪妈妈也跟着在摇椅上晃起了腿。
“上课还适应,就是有点调皮会被老师骂,你也知道的,幼儿园里他就是皮大王。”小鹤叫一声苦。
“哈哈,记得记得”,佩琪妈妈笑着回应,“那会他奶奶管不了他,放学回来就满小区里叫阿俊阿俊,追也追不上。阿俊太有意思了,现在还是奶奶带吗?”
“他根本不听奶奶的,幼儿园就一直在放飞”,小鹤回想到幼儿园时的阿俊也是头大,“最近我们爷爷奶奶还都在,不过我也发愁他上了小学事情多奶奶顾不了,打算像你一样全职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全职妈妈很辛苦的,还是上班轻松,不过你全职了我们就有机会经常玩呀”,佩琪妈妈做为过来人深有体会。
“从女儿2岁起我就一挑二带他们了,整整4年了,我家老大有多动症你知道吗?就是现在,他俩都上小学了,我也不敢去上班,还得一步步紧盯着。”
小鹤大吃一惊,“真的假的?我真没看出来你家乔治有多动啊,看上去很乖的男孩子啊。我怀疑阿俊也有点呢。”
佩琪妈妈凑到小鹤耳朵边继续讲,“我们是去医院看过确诊的,还给他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但那药总是觉得不好多吃。”
小鹤一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真的如王老师说的现在孩子调皮就吃药的家庭比例还是很高的,自己身边这就有一个。
“我还真没看出来乔治的问题,偶尔见你拉着他去接妹妹,都蛮乖的。不过,幸好你们去的是民办学校,每个班级人少,老师总能多照顾点。”
佩琪妈妈苦下一张脸,“也不是这样的,不管班级孩子多少,你孩子该出问题的照样出问题,总会被老师、同学贴上标签,然后就揭不下来了。我前几年可焦虑了。”
小鹤愈发跟着紧张起来,阿俊身上的标签已经很明显了吧,都被王老师讲数一数二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焦虑,我一直崇拜你呢,把女儿教得这么棒。”
“我不好意思跟别人讲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记得幼儿园你也讲过想辞职,这次是真的吗?等你真辞职了,有空咱们一起玩。”佩琪妈妈嘻嘻哈哈地转移了话题。
“是真的,好,咱们以后约。”小鹤跟佩琪妈妈击了一下掌,感觉自己仿佛是像另一个阵营递交了一份投名状一样。
远处的阿俊和乔治正在玩奥特曼打怪兽的扮演游戏,佩琪则盯在后面让两人别再乱跑了,还真是妹妹管哥哥的模式。
两人又继续闲扯一会,最后佩琪妈妈起身,说今天一家四口要外出就餐,就带着两人告别了。
小鹤坐在摇椅上又继续回味了一会今天跟王老师和佩琪妈妈的谈话,突然想到应该趁爷爷奶奶还在,自己带阿俊去儿童医院检查一下,也好给孩子的问题寻找个答案。
小鹤马上开始安排,想到明天还要找出差回来的战略部老总访谈,上午他应该没空接见咨询公司。
小鹤就打电话跟小章说自己明天上午要请假带孩子去医院,小章爽快地答应了。
又给淑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上午不在,下午可以一起去战略部访谈,淑雯也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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