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上钱财,大夫离去,约定明日带药再来。
空间破碎,刺目白光充斥世界。
再次睁眼,又是另一番光景。
吱吱吱……
夜凉如水,虫豸欢鸣。
深蓝空之上,皎月高挂。
庭院,树下。
一家三口,石桌,饭菜。
碗筷碰撞,无人开口。
从陈家巷回来的大夫看着埋头扒拉饭菜,脸上有清晰巴掌印,嘴角破裂的儿子,怔怔出神。
不瘸的陈瘸子……
目光注视在尚显英气的青年身上,江无夜心中感慨万千,难以将其和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嘿,今去隔壁村看病。不心瞅见个媳妇洗澡,挨了两巴掌。”
似是注意到自家老爹的目光,陈瘸子眼中慌乱一闪而逝,抬头嬉皮笑脸的打趣了一句。
没有人笑。
砰——
碗重重拍在桌子上。
妇人丧着脸,一言未发,起身直接离开。
“呵呵……”
陈瘸子干笑两声,见父亲双目无神的盯着饭桌,脸色不由一暗,提起精神询问道:“爹,凤的病怎么样了?
都是本家的,虽然不在一条巷,但能帮的咱们还是多费点心吧。
我今在医书上看到,这病不难,只要……”
“你在教我?”
陈父放下碗筷,不悦的眼神盯着陈瘸子,没了白日的和善。
“我只是……”
“你会的都是我教的,医书也是我写的,你现在是什么口气在跟我话?”
“爹,我不是那意思。”
“今,那群人又来了?”
“嗯,就在村外守……”
气氛,突然沉默。
陈瘸子楞楞的看着脸色逐渐阴沉的陈父,几秒后,如泄气的皮球,垂下头去。
沉默。
哗啦啦——
夜风习习,院中老树枝叶起伏。
几分钟后,陈父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严肃:
“以后这事你不用操心。这几你以看病的由头去山中险地采药到镇上贩卖,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条命?”
“可……”
砰!
碗,被大力摔碎。
“老子还没倒下,轮不到你们娘们瞎操心!”
陈瘸子低着头,不吭声了。
“吵吵吵!有本事去跟那些催命鬼吵啊!家中老虎外面病猫,呜呜……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屋中,传来妇女带着哭腔的骂声。
“过不了就滚,有多远滚多远!”
乒乓——
一桌碗筷被掀飞在地。
陈父甩袖出门。
屋内抽泣不成声。
江无夜看了眼默默蹲在地上收拾碗筷的陈瘸子,转身,跟上离去的陈父。
十年前的夜。
江无夜跟随陈父走在村中,一路走过,周围是被星光照亮的栋栋房舍,耳畔虫鸣不绝,远处林间风吹叶动。
山中村夜,平凡却生气勃勃。
陈父一路穿过村中主路,村口四顾,见无人才大步出了村。
江无夜似想到什么,眼睛一眯,快步跟上。
哗啦——
道路两旁树上跳下几个精壮汉子,双手抱胸,戏谑的眼神看着接近的陈父。
“怎么,陈老头,这大晚上的,去走亲戚啊?”
“人是大夫,肯定去看病啊,医者仁心嘛。”
“呵呵呵……”
毫不掩饰的讥讽。
“几位兄弟……”
陈父上前,弯腰拱手,掏出胸前的钱袋子奉上,好言相商的样子道:“您看,能否再宽限一段时间,月底我一定全额还上。”
这钱……
江无夜瞅了眼钱袋,确认是出自陈家巷那户人家。
甚至袋子都没换。
只是,没了钱,这老子又如何交代?
叮当叮当……
一个汉子接过钱袋,颠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后打开一看,发现九成是铜叶子,少的可怜的银叶子掺杂其郑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当场将陈父甩翻在地。
“呸!”
大脚踩住陈父欲抬起的脑袋,壮汉一口唾沫喷在陈父身上,破口大骂:“姓陈的,你他娘消遣我们哥几个是不是?
当初你在场子里花的可是两袋三百整的银叶子,现在拿这些破烂充数,还想宽限?”
似乎来了火。
几人冲着地上抱头的陈父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树下,江无夜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因为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并非时空穿梭,一切只是梦幻泡影,早已成定局。
几分钟后,地上的陈父已是一身脚印,口鼻溢血,凄惨异常。
几人似乎也懂分寸,见此停了下来。
“半个月,只给你半个月!若是再还不上,你儿子可就不是挨巴掌那么简单了。”
留下一句威胁。
几人勾肩搭背,调侃着陈父,渐渐远去。
疼得龇牙咧嘴的陈父这才缓缓爬起身,摸着一旁的树干,喘了半才回过劲来,又一屁股坐下,看着夜空明月怔怔出神。
“半个月……半个月……”
好一会,他才魔怔似的念叨着三个字,眼中挣扎之色却逐渐变为坚定,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村中走去。
江无夜踏步跟上。
……
夜,深沉。
鬼鬼祟祟的陈父出现在陈家巷,一步三回头,向着巷道内摸去。
不一会,到了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前。
再次四顾,确认无人,陈父才进入院郑
摸到院子里的一口水井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