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卡人不缺少力量,而作为十船之一的剥皮者弗伦提斯就算更精进于细腻的工作,力气活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他在完成了剥皮与上墙之后,擅自的把立在墙前的三根立柱定在了城墙之上。
两根直立,一根横跨在立柱的两侧,形成了一扇没有门洞的门。
守门者是一张脸,有三张人皮组成的人脸。
他似怒似喜,他兼具着残暴和慈悲,他在门中诉说着包括创造者弗伦提斯都听不懂的语言,他在邀请人进入,又在强硬的所要的进入的代价,他拒绝任何一个想要进入的人,又让他人进入有了隐匿的向往。他似乎曾经体验过万千的情绪和人生,又最终回到了沙特阿卡定格,变成一张眉目低垂的脸,因为一切都见过,所以一切都不在意。
这扇有了生命的门,用着无生命的状态,让相见识过他的人知道,不要随意进入,除非你理解这扇门。这扇门通过着往生和未来,通过着冥河和天城,通往灵与肉的混沌。
除非还有办法回来,不要随意踏入,因为这里的进出之间就是生与死。
剥皮者弗伦提斯意想不到的是,他会害怕这个作品,他认为是这个牢固的城墙需要一个可以攻破的点位,于是才要求着他创造了一扇似是而非的门。
这张脸完成之后,沙特阿卡的城墙也在多年之后有了完成样子,城墙,如今是一个生命体,它用一张脸表达着情绪,他的情绪会随着四季有着细微的变化。
格萨尔王多次询问了这次剥皮者如此做法的意义,他一看到成品就知道这次的剥皮,还有为城墙的塑面,直到最后的成门,整个过程中弗伦提斯都是失神的状态,是被一个灵控制之后——比如他口中说的,听到了皮囊之下的某个声音——而完成的作品。
一次责罚,变成了一个神圣的造物,不少沙特阿卡人在路过城墙的此处区域时,都是低着头,捂住面朝着城墙的那一侧脸庞,快速的走过去,不用目光去冒犯这个不知道来自何处,有什么意义的人脸。
在驯熟完成之后,格萨尔王也有了新的苦恼,他猜测突然激增的人口在不久的一段时间中就会让沙特阿卡超过负荷的运转,同时,他为战俘们重新作出了定义,当三个教士的皮沉浸入了城墙,这标志着文兰的驯熟训练由此结束,格萨尔王信任文兰的能力,宣布了这群战俘的新身份,他们是孤岛上的客人。
因为孤岛的资源确实有限,就算奥多每年都在暖和的寒冬对孤岛偏爱有加,也找不出多余的住房还有田地来分配与供养这群人了,格萨尔王告诉了战俘们,对于客人,沙特阿卡是不会拒绝的,历来不会,在他们有需要时,只要敲响任何一扇房门,里面的战士都会愿意分出一部分的粮食,帮助他们过冬。
原来的战俘,现在的客人几乎都不敢随意的敲响陌生人的房门,他们自然的分成了两波,认为自由的人住在了麦酒大厅,他们把椅子错落的排列起来,组成了长床,以此过夜。
而另一部分认为自由不应该拘泥于形式的人,重新返回了地牢,那里是他们熟悉的场所,有熟悉的兄弟,并且地牢在走出去一部分人之后不再拥挤,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够靠上舒适的茅草,这才是更高等的自由。
孤岛上为了驯熟而创造的工作已被彻底消化,战俘们也在担忧着今后食物的来源,在没有工作,冬季的土地也无法耕作的局面下,他们要靠什么去换取食物?
因为格萨尔王对他们称谓的改变,他们对于孤岛也有了更多的和解与理解,通过在孤岛自由的行动,他们能够察觉到这里的贫瘠程度是根本无法靠耕种换来生存的。
在地牢时期的饲养行为,几乎是孤岛倾尽所有才把这群人养活,不得不说,沙特阿卡的野蛮中,有着对生命最原始的崇敬,有种古朴的仁慈,霎时间,对于文兰那一段食物减半在减半的虐待时期,也觉得是符合常规的行为。
因为人口暴增,也让格萨尔王注意了下如今岛上的孕妇数量,其实这次战俘的收笼是对人口的提前预警,孤岛之王早晚都要面对孤岛的承载能力已经饱和这一事实,因为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们预示着明年的一波婴儿潮。
争取更宽阔的,可以耕种的土地,成为了格萨尔王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是王精力充沛,是孤岛的现状让格萨尔王必须一路披荆斩棘,创造各种各样的条件。
那个夜猫般的勒庞,他本来的选择是住在地牢,为此,他还拥有的地牢的钥匙,每次打开牢门比回到家还要自然,有这么几天,他驻留在麦酒大厅,寻找和格萨尔王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告诉了格萨尔王,如果古斯塔夫来战,他们可以为沙特阿卡战斗,但如果古斯塔夫选择的是赎金,他也建议格萨尔接受赎金,毕竟赎金的价值远远高过了一个战士的性命,同时他也偷偷的暗示过格萨尔王,如果孤岛的承载能力不足,他们的食物可以恢复到战俘时期的标准,只需要在战时提供饱足。
格萨尔王不置可否,他对于聪明人的建议都不会立即答复,毕竟王面对的是一群人,而这一群人,都是单独的研究着王,他不知道某个建议实施后会有多高昂的代价。
这一段空白的时间,文兰的一个举动让格萨尔王看到文兰身上最后一丝男孩的气质已经被锤炼干净,他是一个合格的男人了。文兰有选择的对这群战俘们的食物供给,是在为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