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陈温斩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她有事情要与自己说,可又顾及着他的心情,不敢说。
以往她来看他,可从不会这样。
那么,今日所说之事,定然很重要,而且,一定跟他有关。
陈温斩搁下酒坛,指尖伸过去,点了点余菲菲面前的桌面,说道:“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余菲菲一愣。
陈温斩:“有事就说吧。”
余菲菲抿抿唇,先找他要一张保证书:“娘说了,你可别恼娘。”
陈温斩:“不会。”
虽然陈温斩说不会,可余菲菲还是斟酌了很大一会儿,而在她斟酌的时候,陈温斩又掂起酒坛子,一边喝酒一边吃牛肉了。
他不着急,他娘如此难以开口的事情,必然跟陈家有关。
只有跟陈家有关的事情,她才觉得难以对他开口。
陈家又想做什么?
或者说,皇宫又发生了何事?
他这三年,对任何事不闻不问,虽担着宫外禁军头领的名衔,却从没管过禁军之事,每天处理日常事务的都是肖左,当然了,偶尔肖左也会把夏途归的儿子夏班拉来,陪他受罪。
既不再管禁军之事,自也对皇宫之事不再加以理会。
所以,这三年,皇宫里头发生了何事,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跟殷玄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想知道。
恶人自会有天收,他一直这样坚信,不是不收,只是时间没到。
等时间到了,他也会添上一笔。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所以,是时间到了吗?
陈温斩邪气又幽黑的眼睛垂在酒坛深处,冷寒锋利,如一把既将出鞘的寒刀,将要砍在恶人的头颅上。
陈温斩不着急,三年都等了,还会急在这一时吗?
他等着余菲菲开口。
余菲菲斟酌了很久,伴着低低的叹息声,还是开口,将昨晚陈津说于她的话说给了陈温斩听。
陈温斩听后,寒眸一眯,邪气卷着冷气,随着酒坛的落地而一瞬间迸射开来。
他冷冷地道:“娘是说,殷玄爱上了一个叫华北娇的女子?”
余菲菲瞪着他:“你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
陈温斩冷哼:“直呼的就是他,娘只要告诉儿子,殷玄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叫华北娇的女子?”
余菲菲蹙眉:“从种种迹象上来看,皇上确实深爱这个婉贵妃。”
陈温斩一瞬间怒气冲天:“他竟然敢爱上别人!”
随着话语落地,他手中的酒坛跟着猛地掷摔在地上,哐啷一声巨响过后,又传来‘啪’的一声破裂声,整个酒坛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地躺在地上,那尚没有喝完的酒正从各个碎片中流过,又流向周遭的石缝,慢慢没进草丛里、土地里,再被风一吹,酒香飘逸,却也寒意惊心。
余菲菲倏地站起,看着他:“你——”
陈温斩:“娘说的事,儿子一定会办好,儿子是不知道殷玄会爱上别人,不然,儿子早就将那人杀了,这一生,儿子可以无所作为,但有一件事,儿子却非做不可,那就是殷玄爱上谁,儿子就杀谁,儿子要让他,此生此世——爱而不得,永生孤苦!”
陈温斩的话着实把余菲菲吓坏了,不说陈温斩一口一个殷玄已实属大不敬了,他还说,皇上爱上谁,他就杀谁,还说让皇上此生此世,爱而不得永生孤苦!
听听,这是什么话!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呀!
喝糊涂了吧!
只让他杀婉贵妃而已,没让他触怒皇上!
余菲菲深吸呼,左右看了看徐秀和车夫。
徐秀立马擦了擦手,走了。
车夫也赶紧走,再晚走一会儿,他怕自己得自戳耳朵。
等这方凉亭里没外人了,余菲菲拉住陈温斩的手。
陈温斩的手,冰冷。
余菲菲的手,颤的如糠筛。
余菲菲把陈温斩拉着坐下去,等陈温斩坐了,她伸手就朝他肩头一打,骂道:“你个混小子,刚在说什么呀!你是喝的脑袋发晕了是吧!”
陈温斩:“儿子没晕,儿子很清醒。”
余菲菲:“你还犟嘴!”
陈温斩抿抿唇,抬头看了余菲菲一眼,又别过头去,看向那个被他甩破的酒坛子,他声音幽慢地道:“这事儿娘来找儿子做,找对人了,明日是封妃大典是吧?”
余菲菲:“是呀。”推荐阅读//v.///
陈温斩:“儿子知道了,娘回去吧。”
余菲菲:“......不让娘多坐一会儿吗?”
陈温斩:“儿子没心情再接待娘了,娘的正事儿也说完了,无需再留。”
说完这句话,陈温斩直接起身,回了屋。
余菲菲想追上去,最终还是在走出三步后停住,她叹了一声,喊来徐秀,让她把没吃完的牛肉和酒再装好,放到厨房,先用锅温着,中午再过来给他做饭。
徐秀应了一声是,忙碌起来。
余菲菲走到陈温斩的门前,抬起手想敲门,最终也没敲门,她隔着门说:“那娘走了,酒和牛肉娘让徐秀收起来了,中午让她过来给你做顿饭,这酒和肉是娘精心为你备的,都是你的最爱,不要浪费了。”
屋里递出一句沉闷的声音:“嗯,儿子知道了。”
余菲菲:“娘走了。”
里面没人再应声。
余菲菲:“娘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