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一路奔回府中,天边已露出晨曦。二丫正扶着父亲试着行走,这会儿儿女俱在,白展的脸上满是笑意。陆婉婷正帮着古铁煎药,裴白发服了玄元丹,坐在院中与众人说话儿。
“咚——”徐卫整个人被掼在地上,才要起身,已被一只脚踏住。白景文望着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这几日为了裴将军的伤势,徐大哥跑前跑后忙碌,怎地青儿哥要这般对他?有心上前阻止,但看到李青脸色,也瞧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双手用力搓着,心中又是疑虑,又是担忧。
“说说吧,为什么要将我这位兄弟诳进巡检司?”李青冷冷望着徐卫,方才在飞鹰卫虽只听到只言片语,但也知道这徐卫定然是有些问题。眼下飞鹰卫必定已经察觉了徐卫失踪,而自己兄弟今夜才进入城中,相信要不了多久飞鹰卫便会寻至,哪里有时间慢慢询问?李青下定了决心,今日必要狠下心来尽快让这小子开口才行。
“诳你的兄弟?”徐卫显得十分惊讶,挣扎了几下,只觉身上如同压了一座大山,哪里能挣动半分,仰头观望,忽然瞧见白景文,忍不住大声叫起屈来,“白兄弟,天地良心,这几日我冒着危险忙前忙后,你也是看到的。若说是为了什么,徐某虽在飞鹰卫当差,但良心还在,早就瞧那阴贵不惯,又瞧着裴将军不过是为了几个行乞的少年和白兄弟父子这样的寻常百姓,便仗义出手,独抗三位统领。这般忠义,徐某岂能坐视不理?这位英雄不知为了什么冤枉徐某,想来其中必定有些误会。白兄弟,你倒是说说话啊。”徐卫几句话说的大义凛然,让人听起来倒像是李青当真冤枉了他。
白景文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正要开口,却被李青伸手止住。
“噢?这般说来当真是李某冤枉了你?那这枚丹药又是何物?”李青伸手自徐卫的怀中取出一只锦盒交到陆婉婷手上,双眼却仍旧紧紧盯在徐卫的脸上。
“绝尘丹?”陆婉婷望着锦盒中的丹药有些惊讶,抬头望着李青,“这绝尘丹即便在宗门内都不多见,只有为宗门立下大功的,各峰的峰主和长老才会赐下此药。这丹药对门中弟子、教习并无大用,但这些弟子和教习都有家人。这丹药只有一个功效,便是激发灵气,使得原本不能修炼的人,也可以踏入修行的大门。虽然注定不会有什么成就,但门中弟子仍旧趋之若鹜,毕竟谁不愿亲人能陪伴自己长久些呢?只是这般珍贵的丹药怎会落在一个寻常军校手中?”
徐卫见丹药被夺,几乎要发起狂来,拼命的挣扎,只是如何能敌得过李青?眼睁睁的瞧着丹药被李青取在手中,整个人忽然如同被人抽空一般,双手无力的落了下去。这下在场众人都瞧出不对来,白景文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样?”李青将脚挪了下来,缓缓蹲下,望着徐卫,“只要你详详细细的将事情说清楚,这枚丹药我仍旧还你,如若不然...”李青一翻手,一杆青色长枪闪现,血色烈焰缓缓跳动,四周忽然冷了下来,徐卫只觉彻骨森寒,犹如置身在血色地狱,一颗心直往下坠去。
白景文望着徐卫,心中越听越惊,这徐卫虽说职微人轻,并不知道太多机密,但听他所言,引领自己和魏统领前去巡检司都是阴贵授意,那顾勉不但将自己诳进了翠竹别院关押,更是骗了谭、魏两位统领自愿禁足,任谁都能听出这其中必有阴谋。
李青没想到自己离开归流不过短短几日,这城中竟然生出来许多变故,不但裴将军伤在阴贵手中,那贾三和崔判如今也不见了踪影,这城主府中俱是飞鹰卫的军士,若说二人的失踪与那阴贵毫无关联,李青是说什么都不信。虽然不知阴贵和顾勉为何要如此,但显然图谋不小。眼下不但归流城暗流汹涌,连白水校尉营似乎也牵涉其中。李青下意识的望向裴白发,都看到对方严重的郑重与忧虑。
晨曦微露,几个少年伴着一顶轿子出了府门,径直往淡水桥行去。这会儿已卯时过半,长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卖早点的铺子也都开了张,赶早集的,摆摊的、挑担的,卖脚力的汉子,出出进进、来来往往,整条长街一片繁华热闹景象。
轰隆隆,远处一队骑兵奔来,径自从人群中穿过,许多长鞭雨点般落下,街上的百姓奔走呼号,有闪避不及的,顷刻便被长鞭卷了,远远的抛了出去。
陆婉婷坐在轿中,紧握的双拳不住颤抖,她实在没想到父亲治下的归流城中竟有这样的恶贼。这些贼人看装束又是飞鹰卫的军士,这些军士拿着从百姓手中征收来的饷银,这会儿竟如此对待他们,这般行径与那些山戎强盗何异?若非还要赶去谭统领府上,陆婉婷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好好将这班恶贼教训一番。
徐卫也坐在轿中,他能感受到身旁少女的愤怒,一颗心七上八下。方才那少年森冷如刀,一旁的少女又是城主千金,自己这会儿背叛了统领,逃又逃不掉,日后要如何在城中立足?心中正自煎熬,忽然瞥见奔在最前的青甲将领,周身猛地颤抖起来,自己平日就在彭羽帐下任职,这厮的秉性如何不知?这会儿不顾百姓死活,这般凶神恶煞般急行,显然心中极为愤怒焦急。徐卫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生恐徐卫瞧见自己。
“怕什么怕?他们还能将你吃了?待会儿见到两位统领不得有任何隐瞒,若是踏踏实实出力,待父亲回来,我自会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