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虽见竹林中出现小径,但心中并未放松丝毫,这会儿眼见着竹林一动,双匕接连刺出,无数红莲飞舞,向着那些士兵迎去。
许多士兵被红莲吸引,纷纷举起竹叶所化的刀剑向着红莲杀去。李青脚下片刻不停,径直向着院门奔去。
馒头在一旁瞧得真切,见林子里出现一条小径,心中正高兴,便见到李青遇险。想也不想,整个人已经窜了出去,化作一团雷电撞入竹林之中。
李青知道白景文并无修为在身,这会儿每耽搁一刻都有可能生出新的变故来,眼下人和药都已到手,李青再无顾忌,巨大的庚金翅展动,两柄赤红长刀纵横椑阖,两旁围上来士兵并不能阻挡分毫,转瞬间便纷纷化为断枝残叶散落在地。
馒头刻意收敛,他性子虽粗豪,但并非莽撞,知道自己的雷电在夜色中太过显眼,因此只覆了一层拳甲护体,并未用雷电攻击,几乎全凭肉身的力量与四周兵士周旋,饶是如此,仍旧一步步向前,与李青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些士兵虽众,但大多不是二人一合之敌,虽然潮水般涌上,也只能缓一缓二人脚步而已,并不能当真留下二人。馒头这会儿见李青无所顾忌,身上雷电也越发闪耀起来,一双拳头上像是燃起了火焰一般,那些士兵还未近身,便被雷电灼成了焦炭。越来越近,馒头忽然转身当先开路,李青展翅跟随在后,远远看去犹如两道金光在竹林中穿行。
眼看着已能望见二丫在前面招手,小径上却忽然多出一青衫文士,微笑着向二人走来。那文士一路前行,原本散落在地的残枝碎叶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纷纷聚拢,顷刻变化为两名青甲骑士随在文士身侧。四周的竹林也动了起来,一根根翠竹摇曳着,寂静的夜空中传来涛声阵阵。
李青和馒头一起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变换,巡检司的屋舍已然消失不见。此刻二人正置身在一片莽莽荒原,一轮圆月高挂,四下里一片苍凉,不远处正有一队军士整齐肃立,两名青甲将军伴在一乘轻车旁,车上一名青衫文士手摇折扇,显得温文儒雅,正微笑着望了过来。
“两位年纪轻轻竟能从佘某的阵中救得人去,当真令人惊叹。以二位的年纪能有这般本事实属不易,二位既然能为了白兄弟冒这样的风险,显然关系匪浅。只是为了医治裴将军的伤势,顾大人已担了许多干系,白兄弟擅闯奉义节堂,顾大人念他忠义,并未降罪,只是将他留下。这会儿若是任由二位带走,待城主回来,顾大人和两位统领怕是都不好交代。今日只要二位将人留下,顾某便任由二位离去,如何?”文士语气和缓,但态度却极是坚决。
“佘先生说笑了,我这兄弟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不会半点武艺,连贵司那面高墙都难以翻越,又如何擅闯奉义节堂?莫非是从大门闯入?何况白兄弟的父亲此刻还重伤卧床,心中挂念儿子,先生又如何忍心让老人家伤病之际再承受思子的煎熬?”李青并不相信文士所说,眼下白景文父子为何来了归流?白景文又为何会陷在巡检司?裴白发又为何会被阴贵所伤?诸多疑问都要将白景文带回去才能明了。何况以白景文的本事如何能独自潜入巡检司,只怕事情并没有文士说得这般简单。李青望着文士,今日既然寻到了白景文,便断不会再将他留下。
“如此说来,小兄弟是不准备将人留下了?”文士面上仍带着微笑,但声音却已冷了下来。
夜风呼啸,苍茫的荒原上一片寂静,回应文士的只有两柄猎猎长刀。
马蹄声骤,两名青甲将军跃马而出,身后军士紧紧跟随,洪流一般向着三个少年卷了过来。李青双臂一引,将白景文抛在背上,巨大的庚金翅展动,大鸟一般呼啸而起。馒头手中持着一柄雷电长刀,周身雷霆闪烁,骑着一只虎首双翼异兽,咆哮奔腾。
青色洪流才行至一般忽然化为两只十丈高下的巨象,巨象仰天嘶吼,长长的象鼻灵蛇般抽击而至。
战阵?李青桃花溪一战见识过战阵的威力,这会儿见了巨象,哪里还敢怠慢,青碧色甲胄蔓延周身,两柄长刀上荡起阵阵涟漪,巨大的莲花升起,一青、一赤护在两侧,两个少年看也不看巨象,径直向着文士冲来。
轰—,长蛇般的象鼻抽击在莲花上,一片片花瓣如同流水般涌动不休,虽然不停的震颤,却硬是顶了下来。文士在远处望着,眼中露出惊讶地神色。手中折扇轻摇,两头巨象忽然调转了身形,咆哮一声人立而起,粗壮的象腿犹如摩天巨柱向着两个少年踏落。
小灰愤怒咆哮,双翼一震,带着馒头腾空而起,周身赤红色雷电奔腾,两翼如同两柄燃烧着雷炎的长刀闪电般从巨象身下掠过。巨象凄厉咆哮,胸腹间裂开一道漆黑的伤口,许多士兵哀嚎着掉落,还未落地便纷纷化为残枝碎叶。那些碎叶被巨象的长鼻一卷,旋转着吸了进去。巨象像是吃了什么药物,漆黑的伤口眼见着一点点愈合。馒头大喝一声,陡然跃起,带着一片赤红雷火,一闪,便撞入巨象体内。
莲花被巨象一踏,再也承受不住,一片片花瓣碎裂四散。巨大的庚金翅极速扇动,间不容发之际从巨象蹄下掠过,下一刻已来到象背之上,两柄丈长火焰长刀就这般直直刺在象背之上。锵——,金属交击声响起,李青只觉手臂一震,长刀犹如斩在精铁之上,不但未曾伤了巨象,倒将自己的手臂震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