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朱家花园,猛子向左,二丫向右。方才听了宫九所言,连陈鹏山都已一去不返,霍大猛再自信,也断不敢不留退路。
二丫拼尽全力奔跑,莲花姐失去音信已有一日,如今敌人连陈鹏山都敢留下,可见势大,眼下每一刻都弥足珍贵,二丫不敢浪费分毫。
守门的衙役只见到远处街道上一道白影由远至近飞掠而来,忽然面前刮起一阵风,还没看清是谁,那白影已掠进院中。
县丞杨政正皱着眉,翻阅几分卷宗,堂下站着几名捕快。按理说这些案子都该陈鹏山处理,但自打前日到现在,回来的十几名捕快没一个能寻见陈鹏山的身影。杨政也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个老伙计忙起来常常几日也抓不到影子。
忽听堂下怒喝,几名手快的捕快已拔出刀来,杨政一惊望向门外,不知何时那里已站了一名白衣少女,身后有几名衙役正大呼小叫从后面赶来。
这少女杨政认得,知道是小姐的朋友,早些时候小姐受伤时曾经见过。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众捕快放少女入内,见少女仍不说话,怔了怔,又将众捕快、衙役遣下。
守门的衙役嘟哝着走回门旁站好,心想那少女也不知是谁,就这般闯了进去,县丞大人竟不生气,还将自己等人遣下。
杨政细细听着少女的讲述,心中越来越惊骇,若是真如少女所说陈鹏山的失踪果真与白水校尉营有关,此事怕已不是自己所能应对,但定边的安宁来之不易,今日自己若不走上一遭如何能安心?
杨政转身坐会案旁,思索片刻写就两封信笺,封装好了,亲自去了后堂。
守门的衙役正在猜想少女的来历,面前忽然又刮起了风,十余骑快马飞一般掠了过去。衙役望着那些骑士的背影更加疑惑,今天怪事就是多,怎么县丞竟带着一众典史、狱令出了门去?
二丫骑着马跑在最前,他生怕这些官老爷跑得慢,耽搁了时辰。杨政策马跟在后面,脸上满是苦笑,这妮子的小心眼他如何不知?只是自己这些人平日里担负的大多是些案头公务,这般奔行,只怕到了地界儿,一个个全都散了架。心中虽这般想着,嘴上却仍旧向身后大声催促。
霍大猛一路疾行,小半时辰便望见了那片密林,停下脚步,理了理衣衫,旁边宫九走到猛子身旁站定,望着密林,不发一言。身后二十余名好手整齐排列,竟没有一丝一毫混乱。霍大猛点了点头,这些人看上去十分精干,正好给自己充充门面。
进了密林,越走越深,正午的阳光透过枝叶将地面染的一片斑驳。泥土的气息、鲜花的芬芳、绿叶的清新一股脑的涌来,猛子深吸口气,眉头微微一皱,隐约嗅到一丝血腥的气息。
“嗖嗖嗖—”幽静的林中忽然响起风声,猛子未动,宫九也未动,身后二十余名好手已四散开来,三人一组,刀弩齐出。
林子里风声一滞,静了一会儿,数十名军士从四周围了上来,一名身着软甲的男子越众而出,望着猛子一行冷冷开口:“军事重地,无关人等回避,诸位哪来回哪去吧。”说罢,手按刀柄,森然望着众人,不再开口,数十名军士各擎了短弩围在四周死死盯着众人。
霍大猛手一扬,将一块令牌高举了起来,声音更加冰冷,“御使兰台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软甲男子握刀的手一僵,久在军中,怎会没听过兰台的恐怖名声,只是从来未曾见过,不想今日竟在这偏僻山林中遇到,有心上去验看,但一想到那些传说,腿便有些发软。正想退走,却听那举着牌子的少年又开口说道:“这位将军慢走,既然遇见了,还请前面带路。”
软甲男子不过是个低级军校,听到霍大猛说话,哪敢不从,只得转身在前面引路。
宫九望着霍大猛,心想这少年当真是那个地方来的?若果真如此,这些人参与到此事中来意图何在?宫九在心中反复盘算。
霍大猛并未留意宫九,紧紧盯着那名军校,只怕他在什么地方忽然消失不见,事实证明他高估了对方的胆量,一路穿过密林,眼前是一处山丘,那军校寻了处洞口钻了进去。
山洞中不时有声音响起喝问口令,那军校一一答了,穿过山洞,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营寨出现在眼前。
那名军校带着众人走到离营门还有一箭之地站定,前面早有军士上前询问,军校一一说了,那名军士转身前去通报。
时间不大,箭楼上响起鸣镝声,一只响箭飞起,直冲云端,远处寨墙上一队队弓箭手出现在垛墙间,森寒的箭矢在烈日下闪着幽光。待弓箭手射定了阵脚,寨门这才缓缓开启,两队骁骑奔出列在两侧,战刀高举,仿佛随时准备冲锋。正中一名身着银甲的将军骑着马缓步而出,走到霍大猛对面三丈处站定,望着霍大猛与宫九二人。
霍大猛心里有些打鼓,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军营,自从听说陈鹏山和白家兄妹先后失陷,心里便一直认为这里定是一帮兵匪,哪知一见之下,铁血肃穆,俨然一支劲旅。那将军银衣白面,不怒自威。霍大猛不过得了块牌子,对于兰台几乎一无所知,强自定了定心神,霍大猛仍不上前,只将手上牌子递与军校,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看着。
丛晚接到军校来报说是兰台有客到访,心中便是一突,心想难道是那件事被兰台察觉了?转念一想又觉不是,若当真被那些人抓住把柄,恐怕就不会这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