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救。”
叶昊天瞟了龙在天一眼,忽然觉得特憋屈,亲哥哥都不愿出手,他居然请外人帮忙,怎么都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亲哥哥都不救人,我们凭什么救他?”
流砂凝视着叶昊天清冷的问道。
“这……”
一句话噎的叶昊天差点喘不上气来。
“是啊,救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东皇眨巴着眼睛,也盯着叶昊天。
这是趁火打劫啊。
“天机门的十大首领还有空缺吗?”
流砂问道。
叶昊天怔了怔,眼睛亮了。
东皇皱眉道:“不行,龙十八都要了个副门主,那十大首领的职位岂不是太低点了?”
“不低不低。”叶昊天急忙说道:“在我们天机门,副门主没十大首领权利大……”
……
……
“在动手之前,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龙十八当然听不到叶昊天和流砂东皇的这番对话。
刚一登上演武台,他就对着面具男子大喊了一声,生怕对方会突然下手。
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洞,面具男子上下打量了龙十八两眼,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
“你可曾去过岭南郡?”
龙十八看着面具男子手里的镰刀问道。
听到‘岭南郡’三个字,面具男子的身体忽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出声,而是仔细的把龙十八又打量了一番。
龙十八并没有留意到面具男子这些细微的变化,接着问道:“没去过?看来我认错人了,可你们实在太像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那时候我还小,刚满六岁,但是那天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站在你面前我才发现你和他还是有区别的,十二年了,或许他早就死了。”
四周一片安静。
龙十八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少客人皱起了眉头,也有人随着十八少的声音猜测着他的过去,显然这个上台挑战疯狗的少年把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当成了儿时的一个旧相识。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疯狗沉默着,直到龙十八说完才忽然开口问道。
十八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年冬天很冷,是我记忆中岭南郡最冷的一个冬天。一场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把整个秋水城都染成了白色,雪停的那天傍晚,我一个人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到对面街上的酥糕殿买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浑身是伤,就像从血池里爬出来的男人躺在我家的门槛上,然后……”
龙十八的话没有说完,疯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可说的话却让十八少彻底僵在了当场。
“然后你扶起他,把他搀扶到柴房,嘱咐他不能被家里人发现,否则就会被赶出去,到了柴房后,你把手里的桂花糕塞进他的嘴里,还偷来了家里的药品给他疗伤,对吗?”
“你,你是铁人大叔?”
龙十八瞠目结舌的看着对面的面具男子。
“你是小少爷?”
面具男子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真的是你?!”
龙十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带着狼头面具的男子和自己幼时碰到的那位大叔有些相似,当猜测得到证实后,反倒感到不真实起来。
那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相逢。
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瞒着家人偷偷跑出家门买自己最喜欢吃的甜点,回家时突然看到满地的鲜血和一个重伤不起的陌生男子。
换成别的孩子,怕早被吓傻了,那个男孩不仅没逃走,没有去喊大人,反倒关心的问他疼不疼,怕被人发现,偷偷把他搀进了柴房,又冒着被家人发现的危险偷来丹药给他治伤。
男孩并不知道那个陌生男子伤的有多重。
他身上的二十一处伤口,每一道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致命。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不敢去厨房偷拿吃食,每到黄昏就买一包桂花糕塞进柴房。
五天后,陌生男子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喊男孩为小少爷。
男孩喊他铁人大叔。
男孩觉得一个人流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笑,还能活着,那就是铁人,只有铁人才不会倒下去。
陌生男子离开的那一夜,一老一小躲在柴房里聊了很多。
他教给了男孩许多当时并不太懂的道理。
比如忠孝。
比如仁义。
比如感恩。
他说男孩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一个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的人。
一个能让从不知疾苦为何物的富家子弟从小就懂得低头做人,肯俯下身子和那些贫苦出身的孩子称兄道弟的人。
怎么可能是条疯狗呢?
十二年过去了。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魁梧雄壮的汉子。
那位答应会回来看他的铁人大叔一直没有回来。
他说过,如果三年不回,那他就是死了。
男孩却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那把漆黑的镰刀,那一瘸一拐的背影,都深深烙进了他的脑海里。
龙十八眼泪出来了。
他忽然放声大笑。
大步上前给了面具男子一个熊抱。
“你个骗子!害得本少爷以为你真的死了!还偷偷难过了好几天,妈-的,想不到你竟然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