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儿茶?”
服下丹药的苏慧悠悠转醒,入眼便是那身披星光的瘦削身影,他先是喃喃念了一声,随即立刻清醒过来一般挣扎着爬起身,大声唤道,“你快离开这里!”
早在察觉苏慧没事时,冯烈儿就喂了一枚恢复元气的丹药,此时正站在一边凉凉看着不明情况的傻气少年,摇摇头道,“你去将她带下来吧。”
好歹也是二阶武士,带个人总不会有问题。
“啊?”
苏慧怔了怔,目光逐渐变得清明起来,也逐渐看清了坑内的状况,“许庄主......”
“快点啦!”
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束云白两步上前提起他一把就甩了出去,刚好助他飞上了坑顶。可惜,大少爷没站稳,硬生生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连连喷了好几下才将嘴中的脏泥吐净,他有些尴尬的抹着嘴,冲站在旁边目光担忧看着他的布儿茶讪笑了一下。
“得罪了......”
紧张的轻揽住布儿茶的窄腰,苏慧提起一口气,脚下微一用力凌空跃起,稳稳落在了坑底。
仿佛感受到来自网下许庄主的恶意目光,布儿茶瑟缩了一下,抿紧了嘴唇,随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手腕上。
“诶!!”
苏慧一惊,急忙伸手想要拉开。
“别扯!”
冯烈儿一把拍开他,气道,“你傻吗,她咬的紧,你这一扯得带出多大的伤口来?”
虽然也被布儿茶的行为惊到,但比起苏慧的关心则乱,冯烈儿自然要冷静许多。
感受到口中的铁锈味,布儿茶终于是松了口,第一次抬起头来笑道,“苏公子,奴的血便是解药,快给这位小姐服下吧。”
“狗东西!!”
被困在网下的许庄主此时再也呆不住了,开始剧烈挣扎。
他目光猩红,白齿森森,只狠狠咬着牙,怨毒道,“老夫培养了二十多年才培育出你这么一个毒人!你想给别人用?!我弄死你!!!”
那声音凄厉无比,惊飞了周边院落栖息的鸟儿,顿时,扑棱棱的翅膀拍打声渐次响起,更衬得月色清冷,坑中阴气森森。
布儿茶吓得周身止不住的颤抖,血珠淋淋洒落,面色更是白了几分。
束云白急忙掏出一个空的小瓷瓶来,先是接了两滴血珠进去,随后立即翻出药粉包来,细细洒在咬痕处。
很快,不仅血止住了,连伤口都平滑无痕。
一刻不敢耽搁的将布儿茶的血送进虹时口中,纵使一旁的许庄主已然恨到失了话语,只一味的“啊啊”哀嚎,也没人理他。
倒是祁白皱了皱眉,抬起修长的手,轻轻朝下拍了一掌,许庄主立刻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纵使是晕过去了,还在剧烈的喘着气,活像一头撒疯的野猪。
“呼......”
虹时服下血珠,面色慢慢回到了红润的状态。
她长叹一口气醒过来,眼神迷茫如同大梦一场。
“我......还活着?”
冯烈儿站在一旁嗤笑一声道,“你死了,我们都是小鬼儿,怎么,一起喝汤去啊?”
“什么汤?”虹时没反应过来,呆呆望过来道。
“孟婆汤呗。”
不甚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冯烈儿拍了拍裙角的泥灰,走到网边蹲下身来奇道,“这人真有意思,别人拿血救命,他倒气的够呛。”
说罢,想到什么似的敲了敲脑袋,只回头挑眉看着虹时,不再言语。
意识到冯烈儿在挖苦她,虹时微微窘迫了一下,听到“拿血救命”这四个字,顿时一惊,抬头正望见布儿茶被苏慧拉到一边的背影。
“......谢谢。”
几个字在嘴边转了个来回,终究还是点头道谢,虹时在束云白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目光沉沉的望着昏倒在网下的许庄主。
“恩公,”
她拽了拽束云白的袖子,艰难道,“这个人他丧心病狂,以活人炼药,那乱葬岗便是他的罪证!”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一旁淡漠的祁白,双眼通红,“郡王爷,那些人,可都是陵山的百姓啊。”
字字悲痛,声声控诉,直叫人听了心中阵阵发寒。
祁白却没有看过来,只是抬头看了看月色,沉默不语。
“我知道,”束云白抿唇点头道,“方才就猜到了。”
许庄主怕是很早就在研究制作毒人的方法了,他抓活人实验,不成便将尸体丢在庄子偏僻的角落中,设下结界,上了门锁,规定谁都不可以靠近。
若不是她循着灵气找到了被打得半死又被活埋的虹时,恐怕他们也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之处。
至于毒人的作用......
说到这个,连她都不得不佩服研究出这方子的人。
毒人一成,即可疗毒,又能治伤,长期服用更能增进修为。
怪不得布儿茶总是面色蜡黄,身形瘦削。
想来,庄主也饮过不少亲生女儿的血吧,就是不知道,当他听说布儿茶是自己亲女儿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苏慧早已揽着布儿茶跃上了坑顶,二人坐在一边,低低说着些什么,束云白笑眯眯看着也不打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虹时,犹豫着问道,“刚刚听布儿茶说,许夫人好像受了伤。”
照理说,虹时的仇怨与许庄主无关,只是因为他做毒人太过残忍,本着心善才站出来戳穿。
此时许庄主既已被控制,接下来的虹时,该是要去找许夫人说道说道了。
“受伤?”
虹时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