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虽然被洗了很多次,但依旧能看到,补丁上,血渍的轮廓。
显然是做针线活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被扎到了。
看痕迹,被扎了还不止一次。
血渍斑斑的丑陋补丁,和旁边那块小巧漂亮的补丁一对比,就显得,很是突兀。
蓦地,我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触电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熊娃娃。
是一只,身上缝满补丁的熊娃娃。
是我在一楼大厅,那场不知为谁举办的‘生日派对’的角落里,捡到的。
之前杨树叶子把我当坏人的时候,我想用这种熊娃娃,安慰她。
但她却哭的更凶了,说这个熊娃娃是她姐姐,房间里的东西,被坏人偷走了。
之所以拿出这只熊娃娃,是因为……
我忽然意识到,熊娃娃身上,同样有,两种不同的针迹……
熊娃娃身上的补丁……
很漂亮,和床-上的大部分补丁,是一致的……
但偏偏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针线的轨迹,歪歪扭扭,和被子上那方突兀的补丁,特别相像……
那就是,耳朵部-位……
熊娃娃的耳朵部-位,倒是没有补丁,但被人用针,一左一右,缝了‘杨柳’两个大字。
字迹,歪歪扭扭,很难辨识。
当初还是借着猫眼天尊的一双夜视眼,才认出这两个字。
熊娃娃,还有被子上,都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针迹,似乎,真的能说明一些问题……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块不一样的补丁,你就能看出这个房间里,住了两个人?”
之前一直躲藏在暗处的老司机,忽然开口了。
他圆睁怒目,似乎感觉田心源,有些偏执的离谱:“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补丁,可能是杨树叶子缝的,或者说,当初在孤儿院找到这方被子的时候,已经有这块补丁了?”
“绝无,这种可能。”
‘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田心源,此刻昂首挺胸,他打断了老司机的话,甚是蔑视地看着他:“这块补丁,不可能是杨树叶子缝的。
你好好看看床-上的被子,还有补丁。
这些东西,都是孤儿院,给孤儿们使用的。
和孤儿们有关的开销,孤儿院,自然能省则省。
所以,被子,衣服,都是低价买来的残次品……
质地粗糙,面料,硬的吓人,外边娇生惯养的小孩,穿上这身衣服,要不了一会儿,身上,就能磨出几处伤口。
杨树叶子,才多大?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用针,想捅穿布料,都得费尽全力,让她给被子打补丁,累死也做不到。
至于你说从孤儿院找到这方被子时,就有这块补丁了……”
田心源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似嘲弄一般:“
那,更不可能……
你有看过329惨案的视频吗?
那,就是孤儿院过去三十多年的缩影。
这里的针……只用来扎人,绝不会,用来缝被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癫狂,和歇斯底里。
似乎回忆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听得无比诧异,田心源,又不在这个地方长大,他怎么会对孤儿院里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语气中的哀怨和愤慨,又是从何而来?
老司机嗤笑一声:“孤儿院里的东西,你好像了解的很清楚嘛?
难不成,这么多年,你就一直住在这栋孤儿院里徘徊?
就像小丑一样?
亦或是,你就是其中一只小丑?”
田心源放下被子,瞥了他一眼:
“谁是真正住在这里的人,你比我清楚。
小周兄弟,你感觉呢?”
我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你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但单单一个诡异的补丁,至多能证明,房子里,曾经来过外人,就凭此断定杨柳和成年男性同居,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
田心源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方被子,我也不会说,房间里,还住着一名成年男性了。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我在房间里发现了,只有成年男性,才有的东西……”
说完,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感觉到,这个房间的地面,实在是太干净了。
近乎一尘不染,门后,床下,任何细微的角落,都被打扫的很干净,干净到,让我以为,这个房间,不是用来住人的……
干净到,给我一种,欲盖弥彰,想要掩盖什么东西的意味……
呆的越久,我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你说就这么大一个房间,究竟,想遮掩,什么东西呢……
我在这个房间找了半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给我找到了……”
田心源说完,伸出了自己的手。
之前他在杨柳的床上,扒来扒去,找的,似乎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的手上,捏着一缕短发。
但这缕短发,却让我联想到了,他兜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人皮和长发……
所以我的脸色,很是难看。
田心源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赶忙解释道:“这根头发,是我在她的床上,发现的。
准确的讲,是在床板的夹缝间,发现的。
若非如此,以主人的谨慎程度,早就被她清理干净了。”
刚刚吃了个瘪的老司机,此刻又跳了出来,冷哼一声:“这根头发,能证明什么?
连是男人还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