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赶到了。
宫人显然未曾想到会有太医来这儿,她又惊又喜,领着太医进屋,为玉妃查看情况。
玉妃自己觉得没什么,但为了安抚几个姑娘,也只配合着叫太医查看。
宫人挤挤攘攘凑在一边,不敢围着他们,只在旁边急急问道:“娘娘到底如何了?”
“玉娘娘并无大碍。”
太医应了声,道:“只是惊吓过度,喝几贴安神的汤药便能好了。”
宫人松了口气,又有人小声抱怨:“都怪那新来的侍卫!”
玉妃瞪她一眼,道:“与他无关,莫要再提了。”
心中想道:鬼无情是皇帝带到她这儿来的,有皇帝这座绝大的后台,身份定然不会简单。她如今的情况,自己都自身难保,若宫人多说了什么,被抓了小辫子,她怕是救不下来的。
鬼无情听着她的心音,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剑鞘。太医与她开了药方,又叫宫人到时候去取药,便出了门,与鬼无情见面。
“大人。”
太医先对他行了一礼,接着便将方才在屋里所说,又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又取出单子叫他查看。
“不必。”
鬼无情道:“规矩些。”
——皇帝若是有什么想法,之后会再派人去寻他的,鬼无情怕他揣摩皇帝的意思,与玉妃做些苦头吃。
他的意思,太医也听了明白。他恭敬应下,心里慢慢琢磨着今日这桩事儿。
鬼无情敲打完他,便又重新回了玉妃屋顶,他又待了一些时候,便有暗卫匆匆赶来,先对他跪地行礼,之后便道:“见过大人!主子派属下前来,传您去慈宁宫中。”
叫他去慈宁宫?
鬼无情微微一顿,便也道:“我知晓了。”
他辩了辩方向,确定了慈宁宫所在,便也毫不拖延,施展轻功前去了。
暗卫的轻功不同于往,追求的便是轻、快、隐蔽。
鬼无情的轻功,在整个暗卫界里,也绝无人是能越过去的。饶他此刻是在青.天.白.日里,还穿着招人眼球的红色衣裳,一路过来,却也未曾被一人发觉。
他先进了慈宁宫,翻到房梁上,看看底下情况——见皇帝与御南王一左一右,正与太后说说笑笑,方才定下心来,在房梁上坐了下来。
旁边还蹲着个熟人。
——今日御南王进宫拜见太后,自然也就有专门的暗卫首领贴身保护。平日里担这职的是鬼无情,现在他在皇帝这儿,人选便成了本该担任此职的鬼无求。
鬼无求眉目细细长长,此刻一声不吭地凑近了鬼无情,打着手势和他交流。
——这两日感觉怎么样,怎么见你消瘦了?
鬼无情幽怨地看他一眼,他连带着两宿未歇息,看着自然消瘦一些。
鬼无求继续打手势:我此次前来带了糖豆,你要不要拿一些吃?
鬼无情顿了顿,伸出了手。
两人蹲在房梁上嗦糖,过了半响,皇帝这儿的暗卫首领也凑了过来,厚着脸皮要糖吃。
于是鬼无情被夹在了中间,一左一右都眼巴巴等着他分糖。他给两位同事一人一粒,自己多含一颗,很快就把糖豆分完了。
御南王和皇帝还不知道自己的暗卫首领,正在他们头顶上公然分糖。
太后是他们的生母,母子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此刻两人都忙着哄太后开心,全然不曾注意旁的动静。
先帝只有太后一位发妻。他皇位来得不正,刚称帝时,也有人上折子叫他招选秀女,但被先帝以他年纪已大为由推辞了。
太后先后生育了皇帝与御南王两个儿子,身子却也因为生产坏了底子。她如今不过是五十余岁,但此刻头发却已经是灰白一片,虽然皮肤养得极好,但是还是多了一股苍白之气。
太后被皇帝哄得开心极了,御南王就在一边闷着吃点心,皇帝也没忘了一边儿苟着的弟弟,时不时把话头拉到他身上,还道:“阿绝再过几年,都要而立了。还不准备寻个王妃么?”
太后听了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顿时便精神了许多。她忧虑道:“你也说说你弟弟,我上次问他,他说他有个喜欢的,可我问是哪一家的姑娘,他又一直不说,可真真是要急死我了。”
御南王一听到这个话题,顿时感觉口中的点心都不香甜了。他皱着眉头用了口茶水,将点心咽下去了,便道:“这话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母后有看着我的功夫,还不如多看看皇兄。他宫中这么多妃嫔,可别把他给榨虚了。”
皇帝挑眉看他一眼,丝毫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果不其然,太后也不上心这一茬儿,她皱着眉头,道:“你皇兄这儿有我看着,你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这么多年连个侍妾都不收。我本以为你是好龙阳,却也不见你身边有什么贴心人。你真是青年时,火气大,怎么能没人陪着呢?”
皇帝在一边悠哉悠哉含笑看戏,御南王却被太后说的够呛。他道:“………母后别说了,我等到有看上的人,自然便会收的。”
太后一听便知道这是他的托词,皱眉道:“你也只是嘴上说得好,我可不能再信你的话了,你皇兄今日也在这儿,你便直接与我们说了………”
太后说到这儿,话语一顿。她看看左右,侍奉的宫人便乖觉地退下了。
太后方才继续道:“直接与我们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鬼无情坐在房梁上看着皇家催婚现场,不由生出一点同情心绪来。他这几日都要